如今房内只剩他一人,便任由胸腔细密痛楚绵延化开。
他手紧紧攥起,手背青筋狂跳。
方才祝姚的话,像是一把薄如蝉翼的刀,一字便是一刀,刮在他心头。
两不相欠……
好一个两不相欠。
痴心已付,如何归还?
月色拢云,愁不堪。
子夜时分,祝姚化身为猫,一步一步踩着脚下青石砖,朝着衿玉厢房走去。
走惯了这条路,如今重新走一番,却像是头一回来这儿。
周围一切所有事物,包括一草一木,都显得那般新鲜,忍不住流连原地,多看几眼。
路,终有尽头。
衿玉的厢房就在眼前,里面亮着橘色的烛光,倒印着那人身影。
祝姚心下一扎,忍了忍疼,还是举步迈了进去。
那人坐在乌木矮桌案前,桌上没有往常摆着的书本,放着一白玉碟,一壶酒,一琉璃盏。
墨发三千,未曾束冠,随意披散。
身着雪色中衣,衣领微敞,肌光胜雪,肌肉紧实,任人遐想翩翩。
墨发白衣,如同山水画般意蕴绵长。
眼角余光瞥见门口身影,他抬眸看来。
那双黑眸不似往日精明,瞳孔涣散,蒙着酒气。白皙的面上恍若推开一层薄薄胭脂,透着淡淡的红。薄唇沾染水光,似是樱花落雨珠,美的惊心动魄。
“白雪……”
一开口,往日低磁的嗓音,染着浓浓的魅惑。
祝姚心下一悸,忙低下头去。
她今日来的目的是解咒,斩断过去。
万不能忘记任务,让定国王府因她一人陷入危险。
思及此,她心下一定,忍着心下闷痛,举步上前,朝矮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