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印月对吴宗达和王应熊的态度很是满意,“二位大人,本宫毫无干政之意。奈何受人之托,不得不忠人之事。如今国家内忧外患,而朝臣如釜中游鱼,不觉危险将至。”
她本来一个从乡下来的妇女,见识不多,又没有什么文化,骨子里对正直的读书人和有功名的人有着敬畏和尊重,而对崔成秀之流,内心充满了鄙视。
“老祖太太为国事操劳,乃大明百姓之福。”马琪被管家引上凉亭,在一旁笑道。
“算了吧,不被那些无耻的清流造谣中伤,有个善终,我就感激观音菩萨了。”客印月起身来到水边,“吴大人,你对魏忠贤其他的党羽怎么看?”
吴宗达斟酌一番,“回老祖太太,属下认为可缓缓图之,不宜再大动干戈。”
王应熊道,“君子群而不党,小人党而不群。对那些东林党之流,也不能听之任之。国家的赋税多出于江南,而那里正是东林党的大本营。虽然周泽普侯爷的崛起后,那些官绅有些消停,但是浙江的茶税一年仅仅二十多两,这已经说明,朝廷已经慢慢失去对江南的控制。”
客印月沉默良久,“此事你们可向周泽普问计。”
马琪见客印月不愿对朝局深入交谈,明白她有了对尔虞我诈有了厌恶之意。便将内阁拟定的名单取出,交给三人看了。吴宗达被任命为吏部尚书、王应熊被任命为兵部尚书,其他人都是实干之辈,均不是东林党、魏忠贤线上的人。
“魏忠贤的影响在朝堂上慢慢消失了,”马琪、客印月,与二人又商议了一些人事任免,感慨世间变幻无常。“眼见他起高楼,眼见他宴宾客,眼见他楼塌了。”
“办好此事后,我想出去走走。”客印月道,“京师的冬天太冷了,又多风沙,我准备去金陵、上海、杭州、扬州住些日子。人人尽说江南好,游人只合江南老,不去江南游玩一番,还真真觉得愧对了这副身子。以后京师里面的大事小情,就拜托诸位了。”
马琪笑道,“老祖太太千岁,周泽普特意为您打造了一艘黄鹄号明轮船,极尽奢华之能事。在运河上,沿途还可以欣赏风景。想回京师住的时候,也不过是几天的事情。”
“难得周泽普一片孝心。”客印月看看觅双,“丫头,你写信给说周泽普说说,直接将魏忠贤那厮的生词买下,改建作为我的住所就可以了。他那么有钱,不会在乎这一点半星的。这一来不至于铺张浪费,二呢,也给皇上多存些银子,边军吃紧呐。”
众人对客印月不由地刮目相看。
客印月心中有些小得意,毕竟每个人都有一种被认可的自我满足感,“你们去忙吧,我还要到宫里看看皇上的电灯去。对了,吴大人,觅双这丫头年岁不小了,我一直视如己出。我琢磨着,周泽普那孩子不错,和觅双挺般配的。你是周泽普的座师,本宫就将此事托付给你。”
吴宗达笑道,“老祖太太千岁,以后我们就是儿女亲家了。”
“魏忠贤的五虎五彪被一网打尽!”周泽普收到京师发来的报捷文书,却没有感到太多的惊喜。
消息从京师传到华兴城,用了数天时间。这要是紧急军情迟了好几天,这要耽误多少事?战场的上,那可是瞬息万变的。
已经发明了有线电报,却不能全面铺开使用,也确实也让人憋屈。
大明朝廷即使从朱由校开始,接触电报,可是要在整个大明境内投入实用,路还很漫长,不知道要到猴年马月。
士绅官员的观念陈旧,对每个新生事物都又一种本能的反对。架电报线要穿越各家的私田,村庄,一个破坏了风水的流言传出,也可能引起械斗的。或者像后世的义和团那样,直接拔了你的电线杆子。
南方有钱,去不愿纳税;北方无钱,却不得不纳税,如今的户部存银捉襟见肘,哪里来的钱去建有线电报?钱也是一个大问题。
现在国家内忧外患,除华兴控制区外,其他各州府境内,盗匪横行,电报线路面临被盗贼或者土匪割断的问题。但是架设电报线一项,在大明各府看来,都是几乎不可能完成的。
至于华兴区域性的电报网,也是断断续续的只能解决部分通讯,无法全部连网。要及时掌握各地的情报,就必须解决远距离通讯问题。
周泽普在教胡化龙等一批学子,经典电磁学理论同时,开始指导宋应星和胡化龙研究粉末检波器和自动敲击装置。
周泽普拿着细长的玻璃管。里面装着金属粉屑,“当粉末检波器接收到信号而导电,电报机上就有电流流过,并会自动在电报纸上打出莫尔斯电码的“点”和“划”来,这样发射端发出的莫尔斯电码文就可以在接收端反应出来。”
宋应星示意胡化龙按照周泽普的要求去做,果然,粉末检波器有了反应。二人一阵惊呼。
“老宋,是不是又有了好事?”门外传来徐光启的声音。
周泽普去开门,见徐光启身后还跟着几名弟子,大壮也笑眯眯地跟在后面。
“都审查过了,家世清白,没有任何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