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春梦却也难得,薛运起身怒道:“何事惊慌?”
刘洵道:“夸父集结大军将至山下。”
薛运道:“多少人马?”
刘洵道:“约有一万。”
薛运结束戎装,待至帐外只觉头晕目眩,仰面而望,却见夕阳西下,已是黄昏时分。及至前哨,骆枫禀曰:“敌有骑军两千,步卒三千,弓弩三千,另有巨人两千,却如昨夜之类。”
薛运唤来蒋甫道:“山中陷阱如何?”
蒋甫道:“已悉数复原。”
又问曰:“各路伏兵部署如何?”
关弦道:“伏兵各在其位。”
又问曰:“军中士气如何?”
刘洵道:“擐甲执兵,严阵以待。”
薛运下令:“全军待战!”
军令即出,山中鼓角相闻。薛运至骆枫身旁,低声道:“昨夜你未下山,怎知巨人模样?”
骆枫一怔,转而道:“依将军所述,如是揣度。”
说话间,山下沙尘一片,关弦道:“敌军已至。”
众人屏息凝神,举目眺望。少顷,人马之声渐起。刘洵汗流满面道:“恶鬼将至。”
未几,大军至山下,铁骑在前,步卒居中,一众巨人在后。
夸父于阵中挥舞帅旗,全军站定,各举刀盾,叩打呼喝,铿镪顿挫直透脏腑。
薛运环顾四周,见众人面色灰白两股战战,数人跪倒呕逆不止。薛运下令,命全军摇旗呐喊以壮声威。
众人失魂落魄,何来声威,且依军令,胡乱叫骂,似群鸦聒噪。闻山中一片嘈乱,夸父不解其意,两军叫嚣半响,相继收声。
夸父再舞帅旗,两员巨人推战车一架至阵前。车高四丈,宽两丈,轮高九尺。刘洵惊曰:“此乃何物?”
薛运怒道:“投石之械而,何故惊慌?”
关弦道:“这等巨物从未得见。”
又见四员巨人合力装填巨石一枚,薛运惊呼:“速去!”
言罢起身便走,众人亦随其闪避,巨石从天而降正落眼前。众人惊魂未定,薛运道:“此间山林掩蔽,飞石怎会如此精准?”
刘洵恨曰:“你命全军舞旗,却将山中部署告与敌军。”
正说话间,又一枚巨石打来,刘洵道:“还等甚来?我军却无石车?”
蒋甫道:“两军相距甚远,我军石车实无这般劲力。”
薛运道:“取天鸢扶胥。”
关弦得令,引军士推出八架天鸢弩车,车宽两丈,高三尺,上置巨弩。
另取木鸢八枚,搭于巨弩之上。木鸢形若巨隼,鸢头锋利如箭,内有磷磺之类以作引火之用。
薛运令下,八枚木鸢共射敌军石车,然军士心慌手抖,竟无一命中。
夸父见状,又添两架石车叩打。薛运亦不示弱,转换地势以木鸢回击。
如此往来,东夷石尽,石车多有损毁。夸父命全军少退以避锋芒,薛运军中剩弩车一架,木鸢两枚,营盘毁损大半。
未几,夸父又出旗语,山中一片哗然。薛运与蒋甫道:“来日照此尺寸,也制一面大旗,昼夜于山中舞弄。”
少顷,敌阵分兵两路,一队巨兽自当中缓缓而来,观其长鼻阔耳,一枚獠牙弯生下颚,刘洵道:“东夷军中竟有战象!”
关弦道:“如此巨硕绝非战象,何况象牙生于上唇,此物生于下颌,实属异类。”
刘洵道:“异类又如何?又非平地交战,这等巨兽于山林间可堪何用?”
说话间,巨兽来至山下,横过獠牙锯割树木,少顷,参天巨树纷纷倒地,关弦惊曰:“敌军却要开凿道路。”
巨兽凶蛮,踩踏挤撞,齿凿鼻卷,草木土石,但有阻碍,悉数扫尽。刘洵道:“任其如是,一日可至大营!”
关弦道:“我引一队弓弩下山拦阻。”
蒋甫道:“将军稍安,前方部有陷阱,可先为抵挡。”
未几,一头巨兽触发机关,四面八方箭如雨下。孰料此物皮肉糙厚,痛呼数声,依旧向前,未见大碍。
刘洵道:“陷阱尚且如此,人力为之奈何?”
关弦道:“何不往林中铺设蒺藜?”
刘洵道;“这确是正途,这畜生如此壮硕,踩上蒺藜,定要痛杀。”
蒋甫道:“前日赶制一般长锋蒺藜,芒高八寸有余,纵其皮肉糙厚,也难挡此般剧痛。”
薛运道:“若一兽中伏,余者改道,又当如何?”
关弦道:“随之改道,另作布置。”
薛运道:“若分兵而动又当如何?”
关弦踟蹰片刻曰:“随之分兵,再作布置。”
薛运道:“何来恁多军械如是挥霍?”
巨兽长驱直入,敌军尾随其后。刘洵道:“而今无奈,只得弃营。”
蒋甫道:“连日苦心部署,怎可轻言舍却?”
众人心急如焚,忽闻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