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蛟池远引兵开辟道路,薛运命弓弩全力阻截,鏖战一日,两军相距不足五里。
比及黄昏,天降大雨,蛟池远以武冲扶胥强进。
将至深夜,雨势尤甚,山中泥流不断,车马受阻,东夷暂退。
次日大雨依旧,蛟池远报知夸父,欲休兵少避。
夸父不允,斥其懈怠,蛟池远无奈,只得进兵。
山路湿滑,人马难行,苦战一日未果,伤亡甚众。
又过一日,雨势稍缓,蛟池远集结士卒奋力开路,将至黄昏,两军相聚不足三里,闻斥候报曰:“敌以壁垒合围营盘,弓弩、拒马各色军械部署缜密,有如城池。”
蛟池远惊曰:“险些中计。”
急忙回营报知夸父,夸娥诸将正于帐中议事,闻蛟池远所报,副将湍固笑曰:“昨日为大雨所阻,今又为壁垒所惊,明日山风大些又当如何?与这等鼠辈为伍,实乃吾辈之耻。”
众人闻言大笑,皆以恶语相讥。夸父道:“汝为上将,不想怯敌如此,今夜出兵,我自上阵,你等退居后军便是。”
湍固道:“阵前刀兵乃我等本分,怎敢劳主帅之力?某不才,愿为先锋,请兵一千可取贼首!”
夸父大悦,置酒以壮之。
蛟池远羞恨交加,终不敢多言。
是夜,夸父命湍固引精兵两千为先锋,命蛟池远领兵马两千为后援,命上将驰目引一千巨人居中策应,五千大军人衔枚马裹蹄,子时来至阵前。
湍固亲率斥候查探,果见丈高壁垒合围营盘。
观其架构坚固防御森严,湍固亦觉惊愕,与将校商议破敌之策。
一校尉道:“壁垒即为木质,可以火破之。”
另一校尉道:“大雨初歇,林木潮湿,火计恐难施展,不若以车阵强取。”
正商议间,忽闻一声响箭。湍固道:“似有伏兵,命全军戒备。”
军令即出,全军屏息凝神,小心备战。
起先一片静寂,唯闻蛙叫虫鸣。
少顷,马蹄之声渐起。众人拔刃张弩,切齿而待。
湍固四下环顾,见林中火光点点,然雾色甚浓,难见敌军多寡。
俄而,马蹄声渐隆,鼓角之声,旌旗之声,人马喧哗之声,刀兵叩打之声,弓弦崩裂之声,车轮颠簸之声,风起潮涌纷至沓来。
又过片刻,火光四起,烟尘弥漫,回身视之,山下似已交兵,杀声震耳欲聋。
湍固道;“莫非为敌军所围?”
话音落地,敌营盘大开,万千兵马,如地动山摧,铺天而来。
湍固下令:“全军上前迎敌不可退缩!”
话音未落,敌军已至身前,将士猝不及防,尽没于人潮之中。
湍固举刀上前,只觉周身为怪力所困,手足迟滞,力不能出,湍固悲曰:“天将亡我!”
旋即栽倒不见踪影。
薛运同凌寒于山顶观战,凌寒笑曰:“倾我所学,只得障眼之法,不想将军可借天地之力。”
薛运道:“此言羞煞薛某,山风夜雾,草木雨露,千般造化,尽在国师指掌。”
凌寒道:“将军过誉,不知此役能退敌否?”
薛运:“人事已尽,且听天命。”
夸父于山下瞭阵,忽见滔天巨浪出于半山,东夷于山林间开凿道路,今所经之处正成河道,夸父急命全军后撤,山洪倾泻如注,营盘瞬时毁却,千余兵马殒命。
众人不明所以,只见大水滔天势不可挡,所经之处尸横遍野。
将至黎明,驰目、蛟池远携残部狼狈回营。
夸父问及伤亡,驰目答曰:“兵马几近全殁,唯剩巨人数百,先锋湍固不知所踪。”
夸父大怒,欲集结人马上山再战。
蛟池远劝曰:“山中藏有敌军数万,我军新败,不可与之强战。”
夸父怒曰:“山中何来敌军?”
驰目曰:“山中敌军甚众,且勇悍非常。我等与之恶战,因山洪忽至,方侥幸得脱。”
夸父闻言稍止,众人劝曰:“营盘尽毁,军械粮草尽失,再战恐有不利。”
蛟池远道:“请殿下具书一封,属下即刻赶赴红泥,求取兵马粮草。”
夸父思忖片刻道:“不须兵马,只须军械粮草。”
旋即修书一封交予蛟池远,送往红泥。
蛟池远即去,夸父命军士重修营盘,另分人马采集果蔬以备补给。
将至黄昏,未见薛运出兵,夸父道:“敌营断无大军。”
驰目道:“何以知之?”
夸父道:“我军境地如是,敌理应趁势出兵,何故坚守深山?”
驰目道:“想必敌军亦为山洪所伤。”
夸父道:“洪流之中可有敌军尸首?”
驰目无语以对,夸父叹曰:“尔等中其邪术。”
见夸父迟迟不退,薛运焦急万分,比及入夜,召集各营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