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一脸诧异,全然不知其中计较。
泉阳城池广大,然守军不足,分兵则势弱,只可合力一处方能御敌。陆震看破要害,自引兵马强攻北门,另遣五百精锐士卒一路潜行,绕至南门伏守。
伏兵于城外三日未动,只待北门苦战,南门空虚,方趁夜攻城。
城中守军多为老弱,战力全然不济。南门既破,五百精锐如入无人之境,直抵北门。
少顷,北门大开,全军雀跃。陆震命人回营报捷,自引兵马举旗入城。
豫顷劝曰:“将军张扬如是恐有不妥,何不待主帅前来一并入城?”
陆震变色曰:“此勋乃将士血肉所换,我等受之无愧。”
豫顷见状,只得缄口。
巧工于城门之外审视良久,似觉有异,转与豫顷道:“城门之上似有机关。”
豫顷劝曰:“万勿多言,恐招祸端。”
全军既入,军士报曰:“城中守军悉数剿绝,唯一队人马死守东门。”
陆震闻讯即去。待至东门,见百余士卒各执强攻劲弩阵列塔楼之上,人人箭无虚发,军士难近半步。
陆震端详片刻道:“此乃东夷精兵。”
即命全军少退,以弓弩对射。
僵持良久,敌军矢尽,陆震命以石车击之。少顷,塔楼倾倒,陆震率军趁势而上,剿灭残敌。
待打扫尸首,见一士卒手执木楔,紧握不放,陆震诧道:“此乃何物?”
巧工取来视之曰:“似触发机关之用。”
陆震问曰:“是何机关?”
未及应答,忽闻军士来报,城中火起,四面蔓延。陆震思忖片刻道:“不好!中计也。”
急命全军出城。
少顷,兵马集结城东,岂料东门紧闭,固若磐石,纵以冲车叩打亦无济于事。
待引兵马绕至南门,南门火势汹涌,更无出路,再至西门,城门紧闭,一如东门,眼看火势蔓延全城,无奈之下,只得重回北门。
待至北门,见万余大军阵列门外,一面干戚大旗迎风而动。烟火弥漫难见其详,陆震于队尾呼曰:“可是兄长人马?”
豫顷居于队首,回曰:“非也,乃东夷之王刑天。”
此语一出,全军大骇,俄而,熊熊烈焰自身后漫卷而至,陆震高声喝曰:“后退半步,即为死地,全军向前,另有生机,听我号令,与敌一决死战。”
即命击鼓,进兵冲杀。
东夷中军,刑天正坐旗下,问曰:“此人可是雷烈?”
答曰:“非也,此乃聚龙弟子陆震。”
刑天诧道:“雷烈何在?”
答曰:“或已葬身火海。”
刑天叹曰:“若是雷烈倒也无妨,此人却不好处置。”
说话间,两军已然交兵,鏖战一夜,本自人困马乏,兵力悬殊,又闻刑天之名,情势如此,胜负早有定数。
将至黎明,聚龙军或死于刀下,或葬身火海,仅存十余骑于城下血战,刑天命出旗语,令将士稍止。
陆震满面血污立于阵前,刑天道:“看汝年纪尚轻,然胆气横秋,绝非草芥之人,可愿投我麾下,他日再展宏图?”
陆震道:“你可是烈阳国主,干戚氏刑天?”
刑天笑而未语。陆震道:“你可敢来独斗?”
大将洛坤道:“你是何人,凭甚与吾王独斗?”
陆震道:“既为九州战神,却无此胆识?”
洛坤怒曰:“死到临头尚不知耻,看我取你首级。”
言罢便要出战,却为刑天所止。刑天命人整饬披挂,待至疆场之上,问曰:“确无生念?”
陆震笑曰:“死于汝手,也不枉费一世抱负。”
刑天笑曰:“那便成全于你。”
陆震喃喃自语道:“森罗殿下,孰问是非功过,奈何桥头,谁知成败几何?小弟愚钝,悔不从你昔日之言。”
二人催马,交兵只一合,陆震栽落马下,十余残兵纷纷上前舍死相搏,皆命陨刑天之手。
城中火势汹涌依旧,刑天引兵将去,忽闻军士来报:“东门之外俘获两员敌军。”
刑天诧道:“东门紧闭,如何得脱?”
军士将人提来,被俘者一为豫顷,一为巧工。
刑天道:“汝等姓甚名谁,军中是何官阶,如何开得城门?”
豫顷道:“丈夫死则死尔,何来恁多聒噪?”
刑天笑曰:“我素来敬此忠勇之士。”
即授意军士,一刀削其首级。豫顷既死,转问巧工道:“汝亦求死否?”
巧工股战胁息面无人色,耳畔似闻陆震之声,曰:“犬豚生死,且看肥瘦良莠,草木枯荣,须依时节变换,行伍之人,刀头剑首度日,性命只在旦夕,怎可相提并论?”
此声入耳钻心,往复不绝,巧工汗流至踵缄口结舌。
刑天却无耐性,命军士杀之,刀斧临头忽闻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