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天于关下部署攻城战塔,两军对峙,只待决战。
百丈之外,云梯上下往复,匠人各司其职,战塔逐层而起,却与昔日手段无二。
薛运与蒋甫道:“巨石尚有多少?”
蒋甫答曰:“三十三枚。”
又问曰:“天鸢之数如何?”
答曰:“二十四架。”
又问曰:“灭蚀流星完备否?”
答曰:“共八枚,全数待发。”
天将入夜,然月色甚明不见雾霭,薛运笑曰:“天助我也。”
无支祁道:“助你甚来,战塔若成,终究难挡,眼下当率一队人马出关,趁其未成全力毁之。”
薛运道:“说甚一队人马,纵倾城而出,可能近得敌阵半步?”
无支祁道:“那便以乱石毁之。”
薛运道:“百丈之遥,飞石难及,当于半途击之。”
无支祁道:“届时恐迟矣。”
刘洵道:“你知甚来,此物迟缓如是,昔日攻城之时,耗费两刻方抵城下。”
无支祁道:“我军用马,东夷另有手段。”
薛运道:“却说恐齿巨兽?”
无支祁道:“却忘那开山之力。”
薛运一怔道:“确有疏忽。”
东夷工法纯属,一个时辰将过,战塔已成。少顷,一队巨兽咆哮而至,仔细辨之,正是恐齿。
薛运传令:“全军依鼓而动!”
少顷,巨兽纷纷驾辕前行,其力果与战马不同,但见来势,刘洵惊曰:“如此片刻可至城下。”
话音未落,敌军飞石先来,军士蹲伏城头掩蔽。
薛运小心视之,见战塔距城下约七十丈,即命击鼓,八员军士,各执天鸢扶胥一并射出,八架木鸢直扑战塔而去。
两架木鸢正中巨兽,一架木鸢撞上塔身,其余五架尽皆落空。
巨兽一死一伤,待拖走尸首,其余巨兽犹自向前。
战塔又进十丈,关上二通鼓响,一十六架木鸢一并飞来,有中塔身者,有伤巨兽者,亦有入敌营者。
薛运与蒋甫道:“你看仔细,可有木鸢触及机关?”
蒋甫道:“确有两架撞上塔顶,然此间尚远,不知情势如何。”
无支祁道;“塔身完好如初,当是未中要害。”
原来昔日破城之时,沈略曾告蒋甫:塔顶之上有一铁轴,稍加扭转可松动架构,此为拆毁战塔所设,亦为此物之要害。
铁塔又进十余丈,城头三通鼓响,巨石纷至,直击塔顶。各枚巨石皆有千斤之重,塔身摇晃不已,将欲倾倒,两员巨人上前,执一十丈巨柱,全力支撑。
俄尔,巨石已尽,铁塔未倒,薛运命出弩车,射杀巨兽。弩车全开,巨兽死伤殆尽。
蹈锋饮血,方见猛士之威,东夷将士斩断车辕,拖走巨兽,十余巨人在后,合力推塔向前。
巨塔距城下仅二十余丈,薛运命发灭蚀流星,四员军士,以天鸢扶胥各发一枚流星直击塔身。
一中塔顶,一中塔腹,其余尽落塔下,铁塔不见损毁。蒋甫道:“流星四面散落,如此却无用处。”
巨塔距城下仅十丈之遥,薛运命将士各执兵刃只待死战。危急关头,忽闻身后一人道:“且容小弟一试。”
薛运回身,见关弦拉开巨弩,取过流星,一发正中塔腹,另取一枚射之,再中原处,巨塔将至城下,关弦取过两枚流星一并射之,又中原处,流星炸裂,浆液四流,然铁塔依旧无恙。
少顷,铁塔轰然撞上城头,东夷将士自塔中呼啸而出,薛运掣起铁戟,率兵上前舍死相阻,两军搏命,城头大乱。
几员敌军围定关弦,关弦体虚无力不耐久战,刘洵欲上前救之,不想亦为敌军所围。
薛运同无支祁率数十军士死守塔门,敌军源源不断。
身旁军士渐少,眼看回天乏术,忽闻铁塔之中锐声刺耳,铁梁断折,巨塔顷刻垮塌,塔中将士非死即伤,塔下亦受殃及。
薛运见状,喝曰:“将士听令,全歼贼寇!”
聚龙军士气大增,锐不可当。后援断绝,关上残军万念俱灰,转眼之间,尽数阵亡。
但见巨塔倾塌,刑天与巧工道:“此乃何故?”
巧工亦错愕无语,刑天欲拔剑斩之,忽闻巧工曰:“此乃酸蚀之法。”
刑天曰:“何谓酸蚀?”
仓颉道:“以硝磺之类炼制酸浆,可溶蚀铜铁。此术极为罕见,酸浆难求且不易贮存,匠人或备少许以抵挡刀剑,何来此数溶蚀铁塔?”
山具司道:“定是此人偷减物料蒙蔽主君。”
言罢上前擒住巧工欲杀之。仓颉道:“将军稍待,另有要事问之。”
山具司扯过巧工交予仓颉。
仓颉问之曰:“薛运军中有几人知此秘术?”
巧工曰:“唯匠作统领蒋甫有此手段。”
仓颉又问:“凭他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