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若游丝,口中喃喃道:“烽火。”
关弦在旁曰:“师兄勿急,烽火犹在。”
刘洵在旁道:“想必已无大碍。”
精卫道:“休养几月,刀伤可愈,只怕沾染疮毒,却有性命之忧。”
医官曰:“军中有解疮毒之药。”
精卫取过药粉,视之曰:“创伤之重,非此药可解,军中可有冥石?”
医官诧曰:“此乃何物?”
蒋甫曰:“可是红花冥岩?”
精卫称是,蒋甫曰:“北门之外常见此物,因其剧毒,兵匠偶取之灭杀蚁虫。”
精卫喜曰:“现有多少?”
蒋甫道:“当有少许,且待我回营搜罗。”
蒋甫稍去即来,手执锦囊一枚,内有冥石之粉数两,交予精卫道:“遍寻全营,仅得此数。”
精卫道:“此数不济。”
且全数倒于瓦缶之中,煅烧半响,得干灰少许,配以各色药粉仔细调和,敷于伤口之上。
薛运昏睡依旧,精卫于榻前照料一夜。次日天明,山具司举兵攻城,刘洵率兵死守。
午后,巨阙敌军又来,关弦分兵拒之。
黄昏时分,两军罢战,内城未失,然死伤甚重。刘洵与关弦商议道:“情势如此,非人力所能左右,何不开启地穴弃城而去?”
关弦道:“师兄不省人事,我等岂可擅作主张?况师尊大军将至,红泥若失,则战局倾颓。我等岂能担得这等罪愆?”
刘洵道:“不然如何?且叫全军葬身于此?”
关弦道:“此事还须师兄发落。”
刘洵道:“生死尚未可知,却叫如何发落?”
二人争执半响,终无决断。
是夜,薛运高热不退,伤口渗血不止,刘洵道:“此乃何故?”
精卫愁眉紧锁,答曰:“疮毒发作。”
无支祁在旁道:“可有手段应对?”
精卫答曰:“若无冥石,恐难过今夜。”
刘洵道:“我命军士沿地穴至关外搜集此物。”
关弦曰:“不可,地穴若为敌军探知,则内城危矣。”
刘洵道:“纵无地穴,破城也在须臾,师兄如有不测,军中何人主事?”
二人又起争执,无支祁怒曰:“也罢,早不该指望你等!”
转与精卫道:“且说那冥石是何模样,我趁夜杀出城外取来便是。”
精卫默而无语,无支祁大怒,上前扯住曰:“怎不作声?”
关弦上前止之曰:“天下岩石都一般模样,却如何说与你知?”
无支祁道:“那你随我一并出城!”
精卫道:“足下性烈,只恐误事。”
无支祁道:“那当如何?”
精卫与刘洵道:“劳烦将军取一套东夷战袍,我且设法出城。”
关弦道:“此行凶险,须有军士随行。”
精卫道:“人多张扬,反为负累。属下自当谨慎,将军无须挂怀。”
言罢取一锦囊交予医官道:“我若黎明未回,且将此药以清水灌服,或可支撑一日。”
叮嘱妥当,精卫回营,改换装束,沿沟渠爬出内城,以乱草暂作掩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