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迅捷,可比我千里烟云兽?”
无支祁静默半响道:“汝知将帅之责否?”
薛运道:“知矣。”
无支祁道:“既知将帅之责,倘若事败,又当如何?”
薛运道:“且于泉下,助你等求胜。”
无支祁道:“何故执拗如是?”
薛运道:“根性使然。”
无支祁道:“你欲只身涉险,何不早告与我?”
薛运道:“此亦根性使然。”
二人对视良久,薛运道:“可愿助我?”
无支祁闻言笑曰:“此笑谈而,吾乃王都狮蛮上将,凭甚助你?我自操演军阵,攻城拔寨,杀敌建功去也。”
是日,无支祁同姒平操演车阵,羊午奉命巡视营盘,手下之人误入校场,无支祁大怒,寻得羊午,当众鞭笞。关弦闻讯,眦裂发指,待救下羊午,欲与无支祁一战,姒平苦劝方止。
待与薛运详述其事,薛运但稍作劝慰未予深究。关弦恼恨,直指无支祁曰:“今日跋扈如是,却忘昔日陈昭之恶?”
无支祁未作理会,刘洵费尽唇舌劝回关弦。
黄昏时分,薛运出营,携契诃古连同数万俘囚往南而去,比及入夜,薛运扮作士卒,暗返营中。
是夜,蝉翼数千骑军袭营。刘洵率兵迎之,接战须臾,刘洵即退,引敌骑攻入营盘,关弦率弓弩四面围射。蝉翼军情知中伏,急欲退兵,无支祁率军于营外围堵,两军恶战一处。
厮杀间,十余骑军慌不择路,误入营盘腹地,于僻静处为姒平所擒。姒平挑选一人拖入帐内,与薛运道:“此人身形正与将军相当。”
薛运解其面道:“脸庞却也相应。”
转视其战马,不禁笑曰:“却连战马也是一般。”
姒平于其左腕解下一石环道:“昔日俘囚亦有此环,此当为其军中信物。”
薛运接过石环道:“迟则生疑,我当速去。”
却说营外厮杀惨烈,蝉翼军几近全殁,正待剿灭残敌,忽闻营中鸣金,无支祁会意,缓和攻势,数十骑军趁隙得脱。比及回营,关弦问曰:“时才何故鸣金?”
姒平答曰:“斥候来报,一队骑军窥伺后营,恐其别有所图。”
关弦冷笑曰:“狮蛮将军在此,纵有神兵天降何足惧哉?”
无支祁默然无语,关弦自引巡哨前往查探。众人即去,无支祁与姒平道:“那厮去否?”
姒平叹曰:“去矣,恕某直言,此行恐九死一生。”
无支祁笑曰:“他自贪生如是,怎可轻易赴死?明日且好生操演军阵,以备攻城。”
说话间,一贴身小校入帐报曰:“俘囚左肩皆有烙痕一枚,尸首左肩亦有此痕。”
姒平闻言惊曰:“不好,此亦敌军信物。”
无支祁错愕半响,木然道:“且看那厮造化。”
月色之下,二十余骑穿梭荒原,一路无语形似鬼魅。将至天明,号角声起,众人止步,聚拢一处。俄而一队骑军忽现,亦是蝉翼军装束,却以青纱覆面,各执长枪围定一团。二十余骑翻身下马,垂首而立不敢稍动。
一骑上前,逐一检视,但至身前,便将石环收去。俄而,一人吹角,众人相继上马,随之向北而去。行不多时,忽见火光,复行片刻,又见一硕大营盘。青纱之骑相继入营,黑纱之骑留于营外。
少顷,一队骑军又至,以紫纱覆面,将众人引至校场。二十余人再度下马,阵列一行,静待发落。少顷,十余人面覆红纱来至身前,一人手执名录,点曰:“茫牙碌!”
一人闻言,以斧柄叩击于地,那人又点曰:“科鲁光!”
又一人叩击斧柄。如是点唤,点至一人名唤寨克茶,竟无人应答。又点一声,方见那人叩击斧柄。红面人来至身前,上下打量,扯下面纱,审视良久,但见那人泪落满面,切齿有声。红面人狞笑曰:“汝有恨意。”
那人摇首不止,红面人吩咐道:“斩之!”
两员紫衣人上前将之按倒于地,以短刀割其首。红面人扫视众人,冷笑片刻,继续点唤。点至一人名唤拖录轩,又无人应答,红面人静默半响,眉眼之间似有杀机,又点一声曰:“拖录轩!”
一人叩击斧柄。红面人上前,扯其面纱怒目相视。但见此人满脸惊惧,股战胁息。红面人凝视半响,切齿道:“汝惧否?”
拖录轩颔首不止,红面人见状忽而笑曰:“甚好。”
二人对视良久,红面人走到一旁,继续点唤。拖录轩三魂犹在七魄之外,喘息抖战汗如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