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冲不屑地瞄一眼陶改，慢悠悠地问，“四律匡印的事，你给朱云取下的套吧？”
“我没有，别冤枉人，谁知道他去找窆城主当外援。”陶改摊摊手，“不能证明匡印是我拿的，而且那个印封山前不在儒家手里，宗峭占领兵家料峰的时候又一切两半，所以任何封山后的匡印文件都没有效用，冒用匡印只能算在朱云取头上。切是宗峭切的，用的是骆悯的刀，损坏匡印跟我也没关系。”
“你的坑里埋了多少伯仁？”姒天冲揉揉耳垂看向骆悯，“你呢，怎么想的？”
骆悯恭敬地点点头，“我认为这不是一场谈判，而是一次面试，准确说是复试。”说着环视一周，“你进入巡山时，面试已经开始，在众多人选中确定恃军的辅军将领。现在剩下楚况和我，恃军需要利用兵器鬼魅等作战，楚况不是领兵之将不可能留下，他有更重要的事情做，只剩我了，你我都没有二选。”
“你这步棋是将军。”姒天冲的语气既不像问句又没肯定，“不甘心？”
骆悯摇摇头，“升职加薪没有不甘。”语调十分冷漠，完全没有升职加薪的兴奋快乐，生硬转移话题，“你们叫邹迁来是为确认上军令吧。”
“是，也不是。”姒天冲示意楚况跟骆悯换座位，“邹迁这个人，我们窆城也要用。”
“我？”邹迁半分钟前还在看热闹，虽说不上唇枪舌战但一触即发的氛围特别适合围观吃瓜，看着看着没想到一个急转大瓜掉到自己脑袋上，“怎么用？”
“细节以后详谈。”姒天冲没有看向邹迁，而是盯着楚洛水，“你们兵家打算怎么处置他？”
楚洛水沉默足有一分钟，缓慢吐出两个字，“驿卒。”
“那是啥玩意？”邹迁一着急脱口而出，满脸诧异地瞅着楚洛水，“啥东西？”
“驿卒。”陶改食指悬空写出两个字，轻轻推向邹迁的身边，小声加了一句，“送信儿的。”
邹迁看到陶改送过来的字轻指一点，字迹消散成烟，转念想到个问题，高举右手，“我有个问题！”
“你问。”姒天冲示意他说下去。
邹迁鼓足勇气铿锵有力地问，“楚洛水很向往恃军，能力强，为什么不选他？我啥都不是，为啥要选我？”
“原来是这个问题啊。”姒天冲露出久违的笑容，似嘲讽又轻蔑，还带着会心地愉悦，“答案很简单，因为你和骆悯活得久。”
邹迁脱口而出，“要活得久为什么不直接找沐！”
“他早就是窆城的人，主刑，地位仅次于窆城主，与我恃军平起平坐，恃军怎么收得了他？”姒天冲一脸惋惜，“若不是赤帝判，他不会被置于如此高位，还真是托令弟的福。”
“不客气！”邹迁一听沐跟他平起平坐，那自己的靠山不就妥了，实在扛不住去找沐帮忙解决，都是同事怎么都得给点儿面子，心里有底胆子就大不少，“说吧，你们打算让我做啥为违法乱纪的活儿。”
“他情绪一直这么不稳定吗？”姒天冲指着邹迁问楚况，“喜形于色阴晴不定，续宁把上军令给他，看中他什么能耐？”
楚洛水勉强挤出一个笑容似是而非地摇摇头，“续宁有他自己的想法。”
“那我换个确切的问题。”姒天冲见邹迁没那么紧张警惕心逐渐放下，“你是怎么化走恃军的？”
邹迁听到这个问题猛地愣住了，不知道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更不知道从何说起，“我手上有个误生星位，还有一支五色笔……就点了。”
“再说详细些。”姒天冲眼睛直勾勾盯着邹迁，“我这有恃军，你可以再演示一次吗？”
邹迁摇摇头，“那天在三恶道，我的五色笔把欥相传进了我手里的误生星位，他的相神留在了笔尖上，所以才化了恃军。”
“你的意思是其实不是你而是欥相。”姒天冲右手托着下巴，抬头望着天花板想想了，“说得通，他的相神加你的上军令理论上是有能力对抗不在应战状态的恃军，听说你还有一把节隐剑。”他的分析完全绕过了误生星位和五色笔的干扰，“你是怎么想到这个方法的？”
“没想，快死了随机应变，抓到什么用什么。”这倒不算是说谎，邹迁不想说出试验过一门咒的事情，“打，我是肯定打不过，十万火急只能靠运气。”
“你觉得自己运气怎么样？”姒天冲问了个微妙的圈套，如果邹迁回答运气好，那么混到这个程度能力是真的不怎么样，如果说运气不好，那么他也没能磨练出高超的技艺。
邹迁知道这问题是个坑，不论怎么回答都会映射到自己现在的水平上，思索着搓了搓手，“运气么，不好说，现在来看，能救命，仅此而已。”
“嗯，做为驿卒，够了。”姒天冲看向楚洛水，“你说是不是？”
楚洛水没有回应，只是轻微点了点头，邹迁刚刚的答案让他想起很多事情，那些亲眼所见和记录在案“要他命”的事情，起初把这些事情归结为邹迁的野心，后来发现并不都是，起码绝大部分并不是，邹迁一直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