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向阳终于跟着女警察走出房门,向楼下走去。穿夹克的便衣查看了一下窗户是否关好,接着把灯都一一灭了,砰的一声把门关好,一跳四五个台阶地下去了。这时,对门的女邻居咯吱一声把门打开,探出偷来察看楼道里的动静。这位便衣很快就追上了已经走到一楼的女警察和乔向阳。这位便衣觉得这个时候女同志最能发挥作用,可是万一乔向阳会对女同事有什么不正当的做法,怕是很难应付。就算这个刚刚没了未婚妻的男人没有歪门邪道的想法,万一要是他跑了呢?万一他是与此案有很密切的关系呢?经验丰富的便衣警察跟在他们后面密切地注视着乔向阳的一举一动。三个人谁也没有说话,他们一直来到单元楼对面的停车位。一辆警车被老便衣打开,他看着乔向阳上了车左侧的后座,女警察正要拉开右侧的后车门,便衣突然说:“你坐前面吧!”
“哦。”女警察明白了便衣的意思,坐上了副驾驶座。
便衣按了一下中控门锁,四个门锁同时落下。女警察瞥了一眼便衣。便衣打了一下马达,却没有唤起引擎吼声。这时,坐在车后座的男人开口了。
“对不起,我得先去一趟市委,市长的车还在这里呢!”说着,乔向阳就打开了左后侧的车门,熟练地钻出了车子,向着前方不快不慢地跑起来。市长的座驾就停在一单元楼宇门对面的车位上。与此同时,便衣见乔向阳一下车就想下车阻拦他,告诉他先得协助调查这个人命关天的案子,然后公安局会处理其他事情的。可是,这个刚刚落下锁的驾驶座的门怎么也打不开,他焦急地鼓捣着这扇车门,脑子响起前几天一个修车师傅对他说过的话——这是桑塔纳的通病啊。
他终于打开了车门,可是乔向阳已经把那辆车从车位上倒了出来,便衣赶快上车——他知道,此时追过去是毫无用处的,只能是留给对方更多的逃脱时间——一下就打着了车,大众1.8升的古老的低转速高扭矩的引擎在瞬间咆哮了起来。
“我看他不像要逃走,他开得很慢。”女警察说。
“不!说不准,这只是暂时性的表面形象,也许我们现在,你和我已经无法控制他了。”
便衣以极为稳重的口气说道。
“怎么会呢?在局里谁不知道你是受过训练的老驾驶员,谁不佩服你的车技,包括局长都夸你呢。”女警察有些邪气地说道。
“你看,他的装备多精良啊,咱们这车在他这车面前是老爷爷了。”
“爷爷是长辈哦。”
“但是,一般的老爷爷都是苟延残喘地活在这个世上。”
是啊,这个刚刚当了警察不久的女孩子是不懂。可这位便衣警察怎能不懂呢?!乔向阳的那台引擎是1.8升20气门并拥有气门正时控制技术的涡轮增压发动机,最大功率110千瓦,转速在1700转时就可以输出210牛米的最大扭矩,而且最大扭矩的转速区间是很宽泛的。再说,乔向阳是什么人,是吃素的吗?!能让贺市长看上的司机,除了外形要好一点之外,驾驶技术绝对是不差的。虽然,刚才女同事说局长都夸自己驾驶技术好,可是在这小子面前,在这样的装备之下,他怎能不心虚呢?!
“那要不要给局里打个电话,汇报一下现在的情况,顺便要求支援。”女警察似有警醒地盯着目标说道。
“先不要打了,咱不能给局里找麻烦,本来这是咱的工作,而且也不是什么突击性的行动,不就是带一个死者家属回去协助调查嘛,如果咱连这个也干不了了,会让局里的同志们笑话的,往后还怎么混呢!”女警察虽然没有再说什么,但是她清楚地感觉到老便衣最后的这句话,怎么那么没有底气,跟她在平日里见到的老便衣完全是两个人似的。
两辆车,一前一后地缓慢地出了秀伟小区,然后一起向左拐,上了市区最宽敞的道路新华南街,道路中间绿化隔离带里的暖色路灯把上下路照得非常全面,弥漫在灯光下的不知是灰尘还是雾气,不断地飘散着、聚拢着、移动着。街上的车都开了大灯。老便衣故意开了远灯,好让乔向阳无法从后视镜里清楚地辨认出这辆警车。这辆警车的警灯坏了,前几天修车的时候便拆掉了。几辆车上来,来回一并线超车,这辆警车在乔向阳的视线里就稍微地隐蔽了一些。其实,老便衣的这个办法是很不错的,眼下也只能这样了,在这样宽阔无尽的马路上,他只能先藏匿自己,不能去很明显地追别人。
“他是要去市委吗?他不是在耍我们吧?”女警察不无怀疑地说道。
“那是市长的车,我知道车牌号码。”
老便衣的话音刚落,后面就上来两辆墨绿色的丰田普拉多越野车,从左侧超了过来,接着又超过了乔向阳行驶在乔向阳的前面,又超出乔向阳老远,与他们一同行驶在快车道上。可是这两辆普拉多突然减慢了车速。眼看着乔向阳的车头就快要撞上普拉多的屁股了,这辆在路灯下黑得发亮的帕萨特领驭一个急速偏航,从普拉多的右侧超了过去。
“快跟上!他过去了!”女警察在副驾驶上面急得直叫。眼看着他们的车也要撞上刚刚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