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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否兴风狂啸者,回眸时看小於菟。
翻译白话文曰:
冷酷无情未必就是真正的好汉,疼爱孩子的为什么不是大丈夫!
你可知道山中的猛虎兴风狂啸,尚且频频回顾它心爱的小老虎。
诸君,此时此刻我的爷爷龙麒,就是“铁汉柔情”四个字的生动写照。
下午4时,一辆四轮洋马车停在天泰客栈的门口,从车上下来两个人,其中一个一身账房老先生的打扮,看其穿戴和派头,十之八九是来自大买卖家的账房先生。另一个人则是跟班的打扮,手捧一个织锦缎的布包,这两个人不是别人,正是乔装打扮的龙麒和他的警卫员程祥。
在收发室里的汪杰三,点头哈腰地迎了出来,笑着说:“这位客官请留步,本店已经客满,敬请到别的旅店,实在是对不起了。”
龙麒头一歪、眼一斜,拿腔作调的问道:“怎么,到你这里就非得住店吗?”
这一个问,倒一下子把汪杰三给问住了,他愣了一下,忙满脸堆笑的问:“请问客官,您——”
“您”字后面的话还没说出来,猛的看见给车夫付钱后赶到的程祥,又下意识地瞧了瞧眼前的账房老先生,立马把话打住了。
汪杰三一拍自己的秃脑瓜子,用自找台阶的口气说:“瞧我这个眼神,原来是龙老弟,我怎么没认出您呢?抱歉!抱歉!”
“老东家,连您这位阅人无数,见过大世面的钱庄大老板都没认出我来,我这套打扮应该说还算可以吧?”龙麒笑着说。
“不是还算可以,应该说是太可以了。”汪杰三赶紧谄媚地说。接着,语气一转,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说:“唉,当真是一代新人换旧人,长江后浪推前浪啊,我老了,跟您们这样的年轻人没法比呀!”
“老东家,话不能这么说,瞧您这身板儿,还有您这精神头儿,怎么能和老字沾边呢?我要是活到您这个岁数,说不定还不如您呢。”龙麒笑着回应道。
说话间,他们已经走上二楼会客厅。
“报告将军阁下,陆军新编27军上校军械处处长龙之舜向将军阁下报到。”还没等汪杰三说话,龙麒抢先一步,给蒋鹏飞行了一个军礼。
此时,坐在沙发上的蒋鹏飞正跟旁边坐的一个瘦高个的中年男人聊天,闻声扭过头来,愣了一会,但他马上寻思过味来了。
蒋鹏飞站起身来,笑着打量了一下龙麒,连声说:“好!好!太好了!”
接着转身对在座的人介绍说:“诸位,你们中间还有没见过面的弟兄们,我介绍一下,这就是我给你们提到过的上校军械处处长、代号‘黑旋风’行动前线总指挥部副参谋长龙之舜。今后,你们应该精诚团结,携手共创大业。”
龙麒摘下礼帽、假头发套和眼镜,拔掉假胡须、假眉毛。双手抱拳作了个罗圈揖,说:“诸位仁兄,我还年轻,今后还望诸位仁兄提携。”
回过头,蒋鹏飞对龙麒说:“这些弟兄中,有您上次联络副官会场见过的市区和郊区黑旋风挺进队各个分队的几位联络副官,其余均是周边县各个师的副参谋长,过一会到复兴宾馆宴请赵团长时,再一一认识。”
在座的人,除了看上去是似曾经的伪警察、敌伪特务之类的人显得阴沉、狡黠,给人一种捉摸不定、谲而不正的感觉。其余的,似曾经的惯匪、飞贼、混混头之类的人,凶相外露,匪气十足,让人一眼看上去就是避而远之的恶人。
这些人的目光都集中到龙麒身上,且几乎都带有审视、疑惑和不解。有的索性露出不服的神态,似乎是在说:“老子脑袋别在裤腰带上,在死人堆里滚爬这么多年,还不如一个投诚过来的共军小科长,一上来就给了个上校军械处处长,又是‘黑旋风’行动前线总指挥部副参谋长,比我的官还大,凭啥呀?”。
看来,他们已经从蒋鹏飞那里知道龙麒是从共军那边反水投过来的,一边瞧着龙麒,一边在切切私语着,似乎要把龙麒眼看穿似的。
龙麒呢,却泰然自若,不卑不吭,压根就没当回事,随后,坐在汪杰三给他搬来的椅子上。
蒋鹏飞把目光转向站在龙麒身后的程祥,问龙麒:“之舜,这位小兄弟叫什么名字?”
龙麒回答说:“报告将军阁下,他叫程祥,是我新换的警卫员。”
蒋鹏飞用和蔼的口气问程祥:“你是哪里人?多大岁数了?”
程祥一个立立,啪的行了一个军礼,用山东青岛一带口音说:“报告将军阁下,我是山东即墨人,今年23岁。”
蒋鹏飞点点头,没再问下去,很显然,他已经从他的副官曲奂章那里知道龙麒换警卫员的事了,而后,他转向龙麒小声问:“赵团长怎么没有一起来?”
龙麒也小声回答说:“赵团长正在陪野战军军部领导视察江北守卫布署情况,视察完了就来。”蒋鹏飞听了又点点头。
龙麒说完这句话,从椅子上站起身来,用手示意蒋鹏飞到窗户边上,似乎有更机密的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