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韪吟诵完毕,一脸得意的看着柳宗元,诗文压唐宋八大家一头,这样的殊荣足以令钟韪得意忘形了。
“等闲识得东风面,万紫千红总是春。”李铭轻声念道,慢慢的,低吟的声音越来愈清脆,李铭那一双秋水润般的眼睛也愈发的明亮。
柳宗元大惊,钟韪的句子听在耳中竟然有种恍然如画的感觉,仿佛身在画中,尤其是最后一句,已经之高妙,完全的超越了自己的诗句。当下忍不住细细的打量起钟韪来。对面的少年年纪虽小,但却是胸藏万觥珠玑,腹隐无边锦绣,端的是小觑不得!自己的诗句虽然算得上是超凡脱俗,但和这等佳句比起来,意境上着实是略逊了一筹。
看着李铭愈发惊羡的眼神,柳宗元明白李铭也品味到了钟韪诗句的优美。心中虽然佩服钟韪的才思,但却有一丝郁郁,何曾想,十年寒窗书苦读,自命风流,诗画双绝,本以为天下第一,却不料在会试前败在一个小小书童手下。在柳宗元眼中,钟韪身材偏矮,脸庞稚嫩,实与那小小书童无异。
“钟公子好才思,胜日寻芳君山侧,无边光景一时新,经公子这样一赞,今日亦是胜日了,自然贴切,小女子拜服,等闲识得东风面,万紫千红总是春,公子年纪虽轻,但心怀却是装满天下,这等的达观心境,小女子更是钦佩!”李铭敛衽一礼道。
钟韪微微一笑,就欲答话,却听一旁的柳宗元冷声道,“柳某甘拜下风,此次会试头名必属钟公子,柳某先行告退!”柳宗元说罢,转身就欲下楼。
“柳公子且慢!”李铭连忙出声挽留道。
柳宗元转过身来,看了钟韪一眼后,这才看着李铭,道,“不知姑娘留在下作甚?区区第二名在刘某眼中和末流无异。”声音清冷之极。
钟韪一愣,好个傲气的柳宗元啊!自己印象中的柳宗元似乎是个谦和的长者,虽然不是那种极为豁达之人,心胸却是宽广,看来这两个世界确实是完全不同的世界。自己可不能先入为主了!
“敢问公子便是三湘第一才子柳宗元?”李铭恭声道。
“第一才子不敢当!不过是他人手下败将耳!”柳宗元冷哼一声,侧过脸去,算是认可了李铭口中说的那人便是他。
“原来公子便是那三湘第一才子,小女子李铭见过公子!”说罢,李铭行了一礼。
柳宗元微微躬了躬身,算是回礼。
李铭不以为意,恭声道,“家父数年前便听闻柳公子的大名,知道柳公子号称诗画双绝,欲求公子一副字画,不知公子能否赏光光临寒舍?”
“诗画双绝?”柳宗元冷冷一笑,“画工还可以,诗就不说了,在钟公子面前言诗,无异于自取其辱。不知道令尊大人是否邀请钟公子同时前往?”柳宗元问道。
李铭犹豫了一下,摇头道,“家父只欣赏柳公子的字画,对于钟公子,以前却是未曾闻名!”
“哈哈!”柳宗元大笑起来,“得蒙令尊大人赏识,小生荣幸之至,今晚八点小生必当拜访,小生先行告退。”柳宗元说罢,大踏步向下走去。
好个狂妄的书生啊!钟韪以前曾听说过一些书生狂玩之极,有狂生之号,今天算是见识了。钟韪注目着柳宗元,直到对方的身影完全的消失在人群中,嘴角忍不住浮起一丝冷笑。痴狂啊,不由自伤更誰伤?
赵云看向李铭,却发现后者一脸崇拜的看着柳宗元的背影,此时见不着了方才转过头来,见钟韪看着她,脸色瞬间红了起来。
钟韪忍不住冷哼了声,女子这样的行为完全是将自己无视!当下冷下脸来,不发一言。
一时间李铭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气氛顿时尴尬起来。楼上顿时沉寂之极,楼下的声音却是隐隐约约的传来。
半晌后,李铭意识到气氛的尴尬,连忙打破沉静,向钟韪问了个讯,“公子是哪里人?”
钟韪随意答道,“蜀地一无名小子罢了,敢问姑娘可还有第四关?”
李铭一愣,心里暗道,难道钟公子不知道一共只有三关吗?当下摇头道,“没有了!”
钟韪嘴角微动,他当然知道只有三关,不过是在给自己找一个离去的理由罢了。既然自己在这里不受待见,何必留在这里受人白眼呢,当下作揖一礼。道,“既如此,那么钟某告退!”说罢,钟韪也“蹬蹬蹬”的下楼而去。
李铭一愣,听钟韪的语气,似乎有些怨气,是在怨刚才自己只邀请柳宗元做客的话语吗?看着钟韪就将消失在楼梯拐角,心里一急,这钟公子很有可能就是今年的金科状元,此时打好关系非常的重要。即便无法拉拢,也不能和对方留有嫌隙,当下急声道,“不知能否请钟公子到寒舍做客,寒舍必将蓬荜生辉?”
钟韪听到声音,却是一怔,顿时一股羞辱感自心底升起,忍不住大声道,“仰天大笑出门去,我辈岂是蓬蒿人!姑娘的好意心领了!”大踏步向前走出。
李铭身体一震,听着依然徘徊在耳际的话语,知道这位年轻的钟公子已经对自己产生了成见,心中顿感委屈,自己不过是一番好意,却没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