锁种下的封印,只有以术者血脉解开,哪怕术者死了。这封印也会永远存在?”
她有些愠怒地紧紧皱起眉,又像是委屈地抿紧了唇,没有说话。
秦衣似是很满意看到她终于有了反应,轻轻松手,那柄沾满血迹的残刀呛然落地,埋入沙中。他用带血的手抚过她脸颊,留下道道血迹,仿佛是要证明着自己的存在:“你说,会陪着我,永远不会对我动手……”
她冷冷打断道:“说着玩的。”
语声戛然而止。黑得太过深邃的眸中,看不出一丝情感,连她,都再也读不懂。半晌,他低低一笑,放下手,淡淡道:“好,很好。”缓缓直起身,勾起唇角,“乖一点。这条命,现在还不能给你。”顿了顿,“何况,你还想要救他。”
他俯身拨开沙粒,拾起那柄断刀,送到她面前,微微偏头道:“那么,你凭什么觉得,今天,你能胜我?”
清九接过刀,注视着刀身折出熟悉的面容,忽的微微一笑,退了一步,反手握刀,掌心缓缓抚过刀身,一模一样的起式。
“我的命是你给的,我的刀法是你教的,你想什么时候拿回去,都可以,除了今天。”她静静看着他鲜血淋漓的手,淡淡道:“你身上新旧伤加着,不比我轻。”
秦衣勾起唇角,左掌光芒轻闪,一柄长刀蓦地出现,不必抚刀,一道暗金色辉光自行镀上,微微挥刀,在空气中留下一串残影。他低笑道:“护法大人莫非忘了,你惯用左手,是跟谁学来的?”
清九缓缓举起左掌中残刀,微微一笑,忽的将它交到了右手,不言自明。
秦衣无声地笑着,神色却一分分沉下去。
她笑着,握紧掌中断刀,一步一步向后退去,缓慢而坚定,目光不曾离开他的刀锋,却故意和他讨价还价:“你会杀我么?”
秦衣冷哼一声,蓦地挥刀,沙墙气浪排开,而他刹那间已欺身而进,沙尘弥散间反刀斜挑,竟是上来就毫不容情。他身形如同鬼魅,语声却悠闲从容,如同闲谈:“护法大人,可以试试。”
清九不敢大意,全力接战,只是她大病乏力,何况并非以刀法为长,不愿与他缠斗,足尖一点已然退开。秦衣刀快,她的身形却更快,倏忽间已掠出十丈,刀风夹杂灵力扑面而来,秦衣冷冷挥刀,竟毫不给她喘息之机。
正派好手见他二人暧昧良久,早已开始交头接耳,评论纷纷,待到见她蓦地动手偷袭,一时间纷纷叫好,却见她失手,不由又是重重叹息。此刻见他们终于动起手来,不由精神一振,凝神观战,纷纷好奇传闻中魔教教主究竟是个何等人物。
只是半刻过后,不少人便郁郁骂了起来。只见清九一招也不肯接,只是仗着身法灵便一味闪避,而秦衣攻势虽紧,却处处留手,全无那日与颜初对战之时的狠辣干脆,处处下杀手,否则清九纵是快如鬼魅,也早已左支右绌。
若论刀法,颜初尚且输他一筹,何况是学艺不精的她。清九对自己的斤两掂量得素来清楚得很,自然不会以卵击石,直撄其锋,更不肯浪费半分力气与他对拼。若说这一战有半分胜算,那只能是……
清九微微回眸,矮身躲过激射而出的刀芒,身形蓦地一闪已到了秦衣身后,毫不迟疑向另一个方向掠去,秦衣竟一时也奈何不了她。
颜初功力何等精纯,那一日他虽将颜初重伤致死,可他自己身上的内伤必然也绝不好受。而今日……清九微微冷笑,对敌人手软,更是愚蠢的行为。或者,他是想享受一番猫捉老鼠的乐趣?
只可惜,她清九,从来不是任人鱼肉之辈。
时机,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