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回忆那天的事情,肯定就能追踪明神的思考……
「……呵。」
我忍不住笑出来了。
追踪。追踪吗。那个明神凛音,不怎么说话,表情也没有变化,都要夏天了还披着披肩,要论不知道在想什么无人能出其右。追踪她的思考?
真是的,还有这么奇妙的事情。没想到我居然会迎来如此在意女孩想法的一天啊。
但是,想象一下吧——她那冷淡、坚定的表情为惊愕与信服所浸染的瞬间。
那时候,我才能真正做我自己吧。因为我要第一次将我的信条变为现实:无罪推定——没有证明则无罪。
4月27日,雨。
今天发生了事件,所以我要把我记住的事情尽可能详细地写下来。
早上准备的时候开始下雨了。大概是上午7时30分。今天原本就有大风,雨也全都横着飞。我是打伞上学的,但披着雨衣的学生也很多。
大约上午8时40分,我到达学校,在北校舍换鞋处换上室内鞋。一如既往从东侧楼梯前往教室所在的三层。我看到几位老师从一层楼梯旁的办公室出来,感觉要开始上课了,加快了脚步。在三层的走廊,与几个女生(具体人数忘记了)擦肩而过。走廊东侧有厕所,所以她们应该是去那里了吧。
说起来,上楼梯之前,我似乎在换鞋处看到了明神凛音。上学的时间似乎几乎一样。
我打开后门进入教室,感到了异样的氛围。
窗帘都没有系上,随意地开着,展露出雨点用力拍打窗户的景象。耳朵好像被雨声堵上了一样,我感觉走廊和其他教室的喧嚣十分遥远。
相浦紧跟着我从同一扇门进入教室,吃了一惊。她怯生生地穿过教室,把自己的包放在了窗边最前排的桌子上。但是,她立刻拿起包,皱着脸开始用校服袖子擦桌子。看样子是下进来的雨弄湿了桌子。教室被异样的气氛笼罩,其中只有她的举动是平常的。
这种氛围的中心是窗边倒数第二个座位,明神凛音。她的桌子上全是用粉笔写的过分涂鸦。
明神凛音耷拉着长发,盯着脚边干燥的落叶。然后,她抬起头看向最前排的座位。只有那个座位旁边的窗户被窗帘大约遮住了一半,那人的身影藏在黯淡的阴影中。
明神快步接近那人,也就是坐在最前排从窗户数第二个座位的红峰亚衣。然后,她挥起了拳头,带着一句「你就是犯人」。
明神不听红峰的抗辩,竟然要去踢对方,于是我介入了。我责备了明神,她就丢下一句话走出了教室。她受了罪,我却好像在责难她,我觉得很抱歉。但是,她还是应该听一听辩解。
之后,不知道谁小声说「让老师看到不是惨了吗?」,教室一下子慌张起来。大家开始行动,要擦掉涂鸦,而我瞬间想到要保存证据,用手机拍下了桌上的涂鸦。
黑板擦没能顺利擦掉涂鸦,于是有人弄湿了抹布拿过来。我正好在桌子旁边,准备接过抹布,但是红峰从旁边过来,夺走抹布,说「我自己来」,把明神的桌子弄干净了。她的举动已经承认了自己是犯人,但是谁都没有责备她。
……我记得还真是详细啊。比起日记更像小说,或者说是笔录。
值得注意的点有好几处。首先,没错,为了保全证据用手机拍下的涂鸦桌子照片。这个我肯定记得,昨天还看过,但现在看一下也没问题吧。
我看到手机屏幕上显示的照片,皱起眉毛。『恶心』『烦人』『泼妇』『拽什么』——种种毫无特点谩骂跃动在小小的木制桌子上。这种没有特点的感觉也可能是红峰的隐蔽手段。而且要说是红峰写下了这些,也似乎有点不对劲……
我冷静下来,仔细观察涂鸦的桌子,发现有两个令人在意的事情。
第一个是从左到右一大条薄薄的粉笔印。好像是有人在涂鸦上用指甲刮到后拖长粉笔的痕迹。
只看这个的话,可以认为或许是明神本人来之前有人碰过,但是这个刮痕留在了桌板左侧的涂鸦上,右侧的涂鸦上却没有。也就是说,只画了左侧的时候——在涂鸦过程中产生了这个痕迹。只能认为是犯人留下的。这是重要的证据吧。
另一件事,是涂鸦的一部分有断开的地方。如果要打个比方,没错,就像在细线上用粉笔划过一样的痕迹。
当然,普通教室不会上家庭科的课——能想到的就是头发了吧?犯人的头发垂下来了,或者掉下来了,然后犯人没有注意到,在头发上划过粉笔……很可能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