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我认为能有所收获。而且还来了许多采访人员,光是坐在记录席就很引人注目,超幸运的。那盘棋局也超级有趣!以月夜见坂小姐为对手又持后手,竟然还敢使出角头步,只是在盘侧旁观,就教人兴奋不已。』
那盘棋局的确是天衣的会心谱。
那时天衣全神贯注应战,甚至在回程的新干线上浑身发烫,睡到不省人事……目睹那场棋局后,我也开始相信天衣真有可能成为挑战者。
不……
甚至相信她有可能战胜师姊──
『担任那场棋局的记录员,让我快乐到甚至忘却了时间,但今天这种将棋实在苦不堪言…………啊,落子了。』
鹿路庭小姐谈话的同时,也随时留意著脚下的萤幕,率先注意到了天衣的棋步。
对战时一直维持居玉的天衣,此时首次移动了玉。
然而这并非为了死缠对手。
『她在做漂亮局势了。』
正如鹿路庭小姐所言,经过数手之后,天衣投子认输了。
9750; 天邪鬼
第二局我也败北了。那是场惨不忍睹的棋局。
利用爸爸的棋子,回忆爸爸的棋风所研究出来的棋步,不仅对空银子丝毫不管用,甚至还变成了坏棋。
「………………」
终局过后,我为了换下和服而回到休息室。
由于和服是交给和服店保管,脱下之后只要原封不动装入行李箱并邮寄过去即可。
然而纵使想解开衣带,手也因为悔恨及愤怒颤抖不止,根本无法顺利解开──
「唔!可恶……!!」
我打算乾脆将和服一把撕破,此时──
「不可以。」
某人从房间入口出声制止了我。
伫立于那里的人,是这间旅馆的老板娘──雏鹤爱的母亲。
「太粗暴反而只会更加难受,我来帮您脱吧。」
「………………」
坦白说我现在只想独处,不想接受任何人的帮助。
但再这样下去,过多久都没办法换好衣服。
老板娘将我的沉默视为首肯,在我面前跪下,开始熟练地解开衣带。
「很难受对吧,我马上让您轻松点。」
「才没有……」
我只是在逞强。穿和服对局会紧缚胸口,真的相当难受。而且还得随时注意袖口,无法专注于对局,精神上同样痛苦不堪。
……但这并不构成输棋的藉口……
「我经常从女儿口中听说您的事。」
「……反正都是些坏话对吧?」
「不,她说您『是个很强的孩子』。」
「…………可是我输了。」
「是啊。」
老板娘一面动手一面点头,没有一句安慰的话,也没有支吾其词。
「不过女儿所说的强大,肯定不是指这个。」
「……?」
「她说有个和自己同年的女孩,名叫夜叉神天衣,虽然名字同样念作『ai』,师傅也相同,可是天衣和老是依赖大家的自己不一样,总是独自孤军奋战。她很羡慕您这份强大……」
「所以呢?你是同情无父无母的我,才跑来这里吗?」
「你就和我女儿说的一模一样呢。」
老板娘凝望我的脸,并漾起一抹微笑。
少了尊称之后,她的口吻不再是『老板娘』,而是一位『母亲』,一瞬之间,我差点像个孩子般哭出声来。
被当作小孩教人有些恼火……可是我没有抵抗,直到最后都乖乖地等她帮我脱下和服。
「真的辛苦您了。剩下交给我就行,请您移步参加庆功宴吧。」
雏鹤爱母亲变回老板娘的身分,郑重地致意并慰劳我。
「……谢谢。」
道谢之后,我换上了洋装。
──……母亲吗……
她和我妈妈截然不同。不过……若妈妈还在世的话,她也会像这样为我脱下和服吗?
不行。
──会去想这种事,正是输棋导致心灵软弱的的证明……
番胜负尚未结束,我必须以若无其事的神情出席庆功宴,绝不能流露软弱的一面。
我在洗脸台洗了把脸,重振心情并调整表情。
接著我一踏出休息室──便看到一名身穿制服的女子伫立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