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他干劲十足呢。难道是准备了新手吗!?』;假如换了发型,则会认为『他发生了什么心境变化吗?该不会改下振飞车吧?』。
「有些人把将棋比喻为恋爱,真是十分贴切。」
由于双方无法交谈,因此总会忍不住透过细微的变化,来猜测对方的心思。
不过这回冲击力实在太过剧烈,我不禁感到不安,担心自己是否准备不足……感觉就像对方在初次约会时,穿著婚纱登场一样。
简而言之,继续注视于鬼头先生的话,会使我心生胆怯。
「他究竟在想什么,才会做出那种诡异的行径?不,我是能猜测到他的想法,但一般人哪会做那种事?肯定会觉得是盘外战术吧。纵使是初次对局,但谈论将棋研究以前,对手的个性才更教人震惊吧……要是能够沟通的话,还能安心一点。」
话虽如此,对局中……特别是会被转播的头衔战进行时,当然不可能对话。
我上完厕所并回到走廊上,看到了某人往这里走来的身影。
「…………嗯?哇,糟糕……」
是于鬼头先生。
他大概已经下了下一手吧。这里只有一条路,两人肯定会错身而过。真是尴尬。非常尴尬。
坦白说,我很希望对方在我进入对局室之后再出来……看来于鬼头先生并非会考量这种事的人。
这种情况下,无视彼此才是定迹。
「……」(点头)
我微微点头致意,打算尽快返回对局室之际──
「正如你的推论。」
与我擦身而过的瞬间,对方向我搭话了。
「唔!?」
我下意识止住脚步,并回过头去,于鬼头先生则背对著我继续说道:
「你看到我这模样也并未感到震惊,所以应该能够理解吧。」
不,我超震惊的。都快吓死了。
只不过……我能够理解于鬼头先生这么做的目的。就这层意义来说,『理解』确实胜过了『惊讶』。这是事实。
于鬼头先生彷佛能看穿我的心思一般,并继续往下说:
「已经用金属探测器调查过了,能保证我们双方都没有携带电子器械。除了对局者以外,也不会有人走在这条走廊上。观战记者不在这里,彼此都不具备通讯手段。因此我判断,没有比这里更适合密谈的场所。」
「或、或许是这样没错……」
「将棋即为情报交换。我认为这也是对局的一部分。」
「…………」
「我想听听你的推论。」
我很犹豫,是否该继续交谈下去。
不过于鬼头先生不惜无视头衔战定迹,也要进行这场密谈的原因更令我备感兴趣,于是我回答了他的疑问。
「……至今大家使用软体的方式,就像勉强穿下尺寸不合的服装一般,感觉很紧。」
「同意。」
于鬼头先生简洁地回答,催促我继续说下去。
比如我过去尝试过的桂单骑跳。
试过几次之后,我理解到那种下法对人类而言太深奥了。当中所需的判读广度,超越了人类的能力。
所以我封印了它,纵使对手使用也不害怕。即使是最佳下法,我也知道对手肯定会失误。
「至今为止,软体只懂得评价局面,藉此推导出最佳应手及分数。正五百点为有利,八百点优势,一千五百点则为胜势……差不多就是如此。」
到此为止,我顿了一顿。
「不过盘上的胜负照著评价走的情况反而少见。人与人之间的战斗,软体的评价只能当参考而已。」
因为那不过是当下局面的评价。
胜负并非靠分数来决定。纵使有诘,因棋力不足或疲劳过度而错失诘的例子数不胜数。
软体的评价值及最佳应手,对人类而言并非全然派得上用场。
换言之────我道出了核心。
「您…………应该是开发了最适合自己棋风的软体吧?」
「不同意。」
「咦?」
「并非棋风,而是才能。」
这回答超乎我预料。
「为了量身订做适合自己的服装,首先必须先测量自己的身体尺寸。为此我构筑了一套系统,以评量出自己的才能,再藉此设计出相应的软体。」
利用软体来诊断自身棋力的例子,确实时有耳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