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疼”。李旭儿依旧抱着已无了动静的贵清道人。
他只觉他周身只剩下了疼,疼的他只想一睡了之。他的后背早随着贵清道人数次坠下的轰然而血肉迷糊,几乎没了知觉。
而此刻的疼,只由黑刀而来。不知怎得,那刀竟本该刺入他腹部的刀,此刻又成了一把钝刀,钝刀划肚皮,只是疼,却无分毫开膛破肚的迹象。
“莫不是这黑刀改了性。”李旭儿心想,却是笑了。他把刀从贵清道人身上拔下,未有丝毫凝滞之感。
李旭儿看向刀时,刀不见血,只闪着乌黑光芒。
“麟嘉老哥,你这算认主了吗?”李旭儿曾听过神兵认主的话本,此时的变化,让他觉得他如今真的拥有了一把刀,一把属于游侠的刀。
即便在伤痕累累中他尤感高兴,支撑着起身,望着贵清道人,只知自己在方才杀了一人,心中又难过了一场,既曾受了佛祖点化,他也道了一句:“罪过。”
而后,他只拖着疲惫的身子,朝山中走去,他担心的事情还未结束,嫣然师妹可还无事。
时间一点一滴,起初他是慢走,而后便是快步,最后奔跑了起来。
他未留意自己的伤势,只是这会跑将起来,散于后背的剧痛如无数蚂蚁嗜咬一般,他咬着牙,只寻着嫣然师妹与张疾风的踪影。
大山绵延,云雾渐散,一个人手执闪着乌光的黑刀,奋力且艰苦得跑着,好似他在须臾便会倒下,又好似他还不知疲惫。
终于,他听到了兵器密集碰撞的铿锵之声,目光凝聚,李旭儿看见了他要寻的人。
嫣然师妹倒在张疾风身后,他看见他的师妹满目的泪花,血浸在师妹的裙子上。
脑中又浮现了那日村子被屠的场景。他不能再失去任何一人
嫣然师妹受伤了。而那天杀的张疾风,正与首阳道人与遮阳道人苦战,而张疾风受了伤,鲜血染红了他的手臂。
他这崆峒派的少主,又怎会受伤,他方不是还拿首阳道人当风筝放吗?
首阳道人流星镖如是流星纷纷,张疾风只挡不躲,他在护着嫣然师妹,而遮阳道人也在一旁策应首阳道人的攻击。
却是一个间隙,遮阳道人攻出,目标并未攻向张疾风,而是攻向了师妹,而本来与首阳道人相持的张疾风,又奔向了遮阳道人。
铁浮尘正中了他的后背。
张疾风用后背拦下了遮阳道人的这一击,一口鲜血喷出,被他用扇子接了下来,这翩翩君子尤未让鲜血洒向王嫣然。
他翩然转身,挥出的铁扇让遮阳道人又退了回去。也看见了着急忙慌跑将过来的李旭儿,对遮阳道人和首阳道人身后道了一句,“师哥,抱歉,没护好嫣然师妹。”
“少主,这哄小孩子的把戏”首阳道人话到嘴边,须臾哑然。
“啊!”天晓得李旭儿为何要喊这一嗓子,两道人回首见到了浑身是血的李旭儿。
张疾风也未动,他还要护着受了伤的王嫣然。王嫣然也看见了李旭儿,喊了一声,“师哥!是你吗?”
便在所有人的注目中,李旭儿跑到了他们的面前。他浑身是血,自然是经历了一场血战。而所有人都明白,这场血战,肯定有人死了。
“我弟弟,你把他怎么了。”首阳道人道,他不肯相信他所想的。
“你弟弟?你是说贵清道人是吧,他被我杀了。”李旭儿冷声道。却是首阳道人舞流星镖而来,
两只流星镖“甩头一子”同出,只朝李旭儿而去。
神思而悟,凝神于目。
那浑身是血的李旭儿只把头一偏,便躲过了流星镖。又一低首,流星镖又空。
“麟嘉”黑刀,乌光闪烁。
李旭儿手中黑刀一挥,便将首阳道人长链砍断。
遮阳道人听闻兄弟死了,也不管不顾攻了过来,却听首阳道人道,“遮阳,罢手吧。”
“可,他杀了贵清。”
“我知道,所以我叫你罢手。我们三兄弟,我不想再失去一个弟弟。”言罢,首阳道人缓步走来,手放在了遮阳道人肩上,后者已泪流满面。
“还请小友,放过。我们眼拙,不知小友有这等手段,我们兄弟这就离开。”首阳道人被李旭儿轻易躲过他的“甩头一子”,又斩断了流星镖所惊,只道方还无半分功夫的李旭儿是扮猪吃虎,再斗下去,还不知······
“若是我不让了。”李旭儿道。
“若小友不让,我们自然拼死,只不过,接下来我兄弟只全力要杀那姑娘便是,挣也要挣一个鱼死网破。”
“玄空门就是这么修心的。”张疾风笑道,他此刻一脚长伸,坐了下来,他现在终于可以擦他嘴角流出的血了。
“少主教训的是,我们记下了。”首阳道人道,“我们三兄弟全听门主吩咐,还请少主莫怪。”
“哼,我自然不怪。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