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照片,令周承义伤心绝情。哪想到韩沂那么有生存力,五年时间又把周承义拉到了她那边。一个有了偷情名声的女人怎么能进周家!他用又一次怀孕的徐敏之和五岁大的周十州都没能留住陷入愤怒之中的儿子,甚至因此失去了他还没出生的孙女,于是最后下了狠手,“死了”长子,又赶他们出了国不准再回。
他那时错了么?他周家的长子竟然喜欢一个戏子,他为他挑好的媳妇他竟然要退婚。周家怎么能做出退婚的事情?他相信感情是可以培养的,就如他和他老伴一样,他一开始并不喜欢她,可不也能风雨相携一辈子?他极其瞧不起韩沂,一个能与很多男人传出绯闻的女人能是什么好女人?为了周氏名声,也为了周氏将来的发展,怎么可能娶一个名声有损、生活挥霍的人!而且最重要的是,他的儿子周承义会为了这个韩沂色令智昏的!他为了周氏,使了手段,他做错了吗?
“没有!”周昭和睁开眼睛坚定道。
“那当年您做出‘长子早逝’的决定时,有没有想过将来如何再见面?您想他时如何再见?难道您那时就不怕将来后悔吗?”
周昭和冷哼道:“我周昭和一辈子做事不后悔。岂能因一点父子之情就陷我周家于众口之中?既然做出了决定当然知道将来会怎样!”
袁锦不再说话,只往后撤了撤挨着周十州蹲着,把手放到了周十州膝盖上。
周昭和说完话就惊醒了。
三人在屋内沉默不语,时间悄悄流逝。周昭和一向神采奕奕的面容渐渐失去了精神,脸颊上的肉动了动,忽然右手覆上面颊,哀伤弥漫开来。人生路很是漫长,初心如此,他怎能后悔?
袁锦拉了拉周十州,手去握住他的手,对着周十州摇摇头,示意周十州退出房间。老人家叱咤了一辈子,绝不会想叫晚辈看到他软弱后悔的样子。
周十州这是第一次未经周老爷子允许就起来退出房间的。袁锦很贴心地将房门掩上,两人就守在门口。周昭和啜泣的声音从里面传来,周十州几乎有些站不稳,手就抓着门框,身子贴在墙上。周昭和的声音一声一声就打在他耳膜上,震得他耳朵嗡嗡作响,几欲振聋。
袁锦看周十州的样子就知道他心里也在矛盾。周昭和毕竟已是年逾耄耋,因为他的坚持,老人家的身体受不受得了?
周十州难受得想要不他就退一步,饶了韩沂这一次。可徐敏之伤心绝望的样子又闯进脑海。他五岁的时候,周承义为了韩沂和周百川,不惜脱离周家,丝毫不顾他那未出生的小妹妹,徐敏之从那以后身体就亏损了。他从小就看着徐敏之隐忍又痛苦的生活,发誓绝不原谅周承义。他从没喊过他“父亲”,在他心里他的父亲在他五岁那年失去妹妹时就死了。所以他可以很果断地拒绝周承义的任何要求,可以无视他。只是周老爷子看着他长大,他这么坚持伤的只是周老爷子的心。
屋里的动静渐渐平息了。袁锦悄悄从门缝里望去,周老爷子静静坐着,神色平静,只是眼神有些空洞。
哀莫大于心死。
袁锦叹口气,这一切只有一个人可解。
袁锦讨厌周承义,从小就讨厌。施美芳给她讲的徐敏之的伤痛她全部都归到周承义身上。她瞧不起他。在她眼里,周承义就是一个自私自利到极点的人。她从来没想过她会主动来找他。
很显然,周承义也是没想到。
袁锦选择在茶楼与周承义见面。周承义到的时候,袁锦已经把水煮上了。周承义正要说什么,袁锦却抬头沉静笑道:“不管说什么,先品一品茶吧。”
周承义不知道袁锦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便坐在对面静静等待。
袁锦的动作行云流水,烫壶置茶温杯高冲低泡,最后袁锦恭恭敬敬地用左手托住杯底的托盘,右手拇指、食指和中指扶住杯身将茶端给周承义。
周承义的动作却有些生疏,二十多年没有再讲究这些,他几乎已经忘了这些茶道艺术。接过茶轻啜一口,顿时茶香扑鼻,清香绕舌。
袁锦看到周承义的生疏,仍微笑着继续。
一壶茶品完,周承义却仍没沉住气开口问道:“是济川叫你来的?”
“不是,他不知道我请您来吃茶。”袁锦将茶具放好,微笑着说道。
“那你是以什么身份来的?周家还是袁家?”
“我的身份只有一个,那就是我是袁锦。我是袁家人,是周十州的妻子。不论哪一家的我,都只有一个共同的我。”袁锦不再是那个冲动的人了,听到周承义的质疑她仍能保持好的风度。
“我来找您是想请您了解一下周十州。我知道这有些可笑,可我觉得这很有必要。”袁锦说着笑了笑,带着回忆慢慢说着。
“他一直优秀,因为他是周十州,是周家的长孙,为此他必须优秀。他克制自己的喜好,平衡各方势力,事事以周氏为先。但是,他优秀,并不代表他不会受伤。”
周十州感情内敛,又要保持周家长孙的风度,总是淡定如常的样子,即使受伤也能化成嘴角的微笑。像这样说出来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