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事实是……她已经站在陆显峰的这一方了,这样的想法让苏锦心乱如麻,“我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老百姓,本来应该规规矩矩地过日子,如果不是出了意外……”
如果不是出了意外,她还和这城市里的大多数人一样过着上班下班再平淡不过的日子。小半辈子的记忆里,除了登记身份证之外还从来没有接触过警察,当然鄂林除外。
苏锦抚着额头再一次想起了那个倒霉的情人节。她生活中所有的一切,都是从那一天偏离了轨道,开始变得不正常的。
那个情人节,到底被谁下了咒?!
孩子还在哭闹,直到当父亲的那个人五音不全地开始唱歌,才慢慢地缓和下来,由抽抽搭搭的呜咽最终变成了咿咿呀呀的伴唱。侧耳去听时,歌声又停了,变成了柔和的对话,叽里咕噜的,完全听不出是在说什么。
陆显峰捧着一堆文件,不禁哑然失笑。在孟氏这么多年,他还从来没有听孟恒宇唱过歌。看来孟恒宇也是有软肋的,只是别人触碰不到罢了。
书房的门开着,桌子上还堆着没有处理完的文件。孟恒宇是看到一半儿的时候被儿子的哭闹声吸引上去的,结果这一上去就再也下不来了。不过那小家伙倒是不再哭了,陆显峰总算可以定下心神把自己手里的文件收一收。
陆显峰看了看书房一角的座钟,伸手拿过烟盒,凑到鼻子附近闻了闻又颇有些遗憾地放下了。房间里有烟味的话,孟恒宇会抱着儿子把他一脚踢出去的。
茶杯里的水已经凉了。陆显峰正在犹豫要不要去厨房给自己弄点热饮料,就听到门外传来汽车发动机的声音。不多时,前厅的门被人推开,一阵高跟鞋落地的脆响慢悠悠地朝着书房晃了过来。
陆显峰放开了握枪的手,神色从容地继续翻看文件。
“是你?”门口的声音略显诧异,“孟恒宇呢?”
陆显峰抬起头,不动声色地打量着于洋。
于洋避开他的视线,慢慢踱到沙发旁边坐了下来。在灯下看,她的脸色微微有些苍白,眼睛下面也淤着淡淡的乌青,仿佛休息不好似的没精神。自从出了林之之那件事,陆显峰见了她也总是当没看见,连一声客套的称呼都懒得用。于洋原本就有点怕他,自然也不太敢去招惹他,但是既然在这里碰上了,再掉头出去的话未免显得太没有底气。于洋摸出烟盒,正要点起一支烟的时候,就听陆显峰冷冰冰地提醒她,“孩子要休息。三哥吩咐过,屋里不许有烟味。”
于洋的手顿了顿,很明显地犹豫了起来,“他人呢?”
陆显峰没有理她。
于洋悻悻地收起了烟盒,懒洋洋地靠在了沙发上。
书房的门开着,楼上卧室的门想必也开着,或许是刚才孟恒宇一直抱着孩子在走廊溜达吧。书房里一静下来,楼上模糊的声音也听得比刚才要清楚。孟恒宇正低声说着什么,很柔和的调子,然后便听到那个孩子咯咯地笑了起来。
于洋冷哼一声,阴阳怪气地说道:“这个妖精,死了也不让人安生。”
陆显峰蓦然抬头,神色淡漠地望住了她。于洋只觉得那双眼眸里布满了浓重的阴云,仿佛下一秒就会爆出一团慑人的闪电来似的,下意识地向后一缩,竟不由自主地有些手脚发凉。
“你怎么来了?”身后传来的声音淡淡的,不带任何起伏。
于洋连忙站起身,脸上的表情微微有些僵硬,“我找你有事。”
“你怎么这个时候到这里来?”孟恒宇皱了皱眉,很不高兴的样子,“正正刚睡着。”
于洋的嘴角抽了抽,“孟恒宇,你说从结婚第一天就开始分居,这消息要是让八卦记者们知道了,是不是得上头条?”
孟恒宇不怎么在意地斜了她一眼,面无表情地说道:“如果你嫌分量不够,还可以再补充一点:就说这位新婚的女人刚杀了人,手上的血还没有揩干净呢,这样就比较保险了。”
于洋的脸色倏地一变,神色竟有些狰狞起来,“你不是当着三叔的面答应过不再提这件事?!你说话算不算数?”
“算数,当然算数。”孟恒宇冷笑,“你直说吧,有什么事?”
于洋胸口起伏,一双眼睛却紧盯着他,显然正在竭力地平复自己的情绪。
陆显峰却没有兴趣再看戏了,他将手里的文件归在一起,低声说道:
“三哥,你们慢慢谈,我先回去了。”
孟恒宇点点头,“明天早点过来。”
于洋的视线望了过来,嘴唇动了动,最终也没有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陆显峰站在台阶上点燃了今天晚上的第一支烟。憋了一个晚上,第一口吸得有点猛,满口的炯气都泛着苦涩。也许真是累了,陆显峰靠在车门上吸完了一支烟,才发动车子离开了梦城别墅。
不用留下来看戏他也猜得到于洋因何而来——好不容易结婚了,孟恒宇也开始光明正大地分享她在于氏的股份。再有股东大会,于洋就不可能是一个人去发表意见了。但这位“丈夫”明显跟自己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