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心。就算孟恒宇对于氏的生意真的不放在心上,必要的叮嘱也还是要的,否则他真闹出什么意想不到的花样来,那于洋在娘家人的面前就算丢尽了脸面。
这世界上的大多数人都相信利益才是最牢靠的关系。陆显峰相信于洋就是这样想的。至于孟恒宇……在林之之出事以前他毫无疑问也是这样想的,但现在……就什么都不好说了。
陆显峰瞥了一眼后视镜里那幢漂亮却阴沉的房子。二楼主卧的窗帘都已经放了下来,灯光已经调到了最低,打眼看去只有一团朦朦胧胧的暖色,透着温柔的味道。不用猜也知道那是正正的房间。窗帘上晕开的那一团暖色让陆显峰有一刹那的恍惚,仿佛孟恒宇生命里所能够有的温柔都已经融在了那一团暖色的灯光里。
门厅的灯还亮着。孟家和这个小区的大部分住户一样,门厅的灯有时候彻夜不关。但是离远了看那一团白光,总觉得在夜色里透着落寞。那么小小的一抹光亮,在周围无边无际的墨色里不知道还能坚持多久,仿佛再眨一下眼睛它就会熄灭似的。
夜晚总是让人脆弱。
陆显峰点燃了第二支烟的时候,忽然意识到自己的烟瘾已经升级到了不抽就开始难受的程度了,可是左思右想却不知道这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陆显峰还记得自己被送去国外特训的时候,那个大胡子的教官抽烟就很凶,他盯着人看的时候眼神里总是透着杀气,整他们的时候下手也狠。
有一段时间只要闻到烟味,陆显峰就会条件反射般的神经痛。那个时候如果有人对他说几年后他也会变成一个烟鬼,估计他会一拳捣掉他的大牙吧。
烟雾被夜风吹散,味道却固执地留了下来。陆显峰反省自己的烟瘾时,始终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也许只是心里郁结了太多的东西,想要借着烟雾一起疏散出去吧。毕竟他从来不认为烟这东西是个问题,现在不去戒掉,只是因为他还需要罢了。尤其在这样的夜晚,一个人行驶在寂静无人的路上。空气中弥漫着厚重的阴霾,将他的世界包裹得一团混沌。没有光,没有出路,甚至没有多余的声音,就像他的生活。
陆显峰不知道自己还能挺多久,他甚至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活着挺到那一天。摸索着走路的感觉,每迈出一步都需要反复核对密码,反复地用假的密码去掩盖真的密码,一层叠着一层,没完没了,透不过气来的感觉。
就像被困在了茧里,满心叫嚣着想要找个出口,偏偏又要强迫自己在每一次变故发生的第一时间迅速地冷静下来。
陆显峰有时也会怀疑自己,是不是连自己后半辈子的精力都已经透支光了?否则的话,人又怎么可能会累到恨不得闭了眼便再也不会醒来的程度?!
看到路边那辆抛了锚的出租车的时候,陆显峰第一反应是看时间。十点刚过,还不到十一点,说早不早,说晚不晚,但是这条路一向背静。新开出来的公路,一端是市区,另一端是郊外的高档别墅区,几乎没有中间站,一般过了八九点就少有车辆。湖蓝色的出租车停在那里,车门还敞着,两个男人拦在路当中,跳草裙舞似的手舞足蹈,怎么看怎么诡异。但是拦路的人没有要让路的意思,陆显峰也只能停下来,探头出去问:“车坏了?没打电话叫拖车?!”
戴眼镜的男人几乎是扑过来的,一脑门子热汗,说起话来语无伦次,“怎么算都没到日子……没想到就赶上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