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个坐着的青年会意,立刻起身将板凳让出来,自己则去屋外站着,但我们三个都没有要坐下的意思。
我猜测,刚才邀请我们坐下的这名青年,就是菲菲姐的男朋友,另一名我认识,名叫郑则江,也在碗厂小学读书,好像已经在上六年级,但给我的感觉,他的年龄应该跟光勇哥不相上下。
那个时候,农村很多孩子开始上学的时间都比较晚,有些人上六年级时都已有十四五岁,也不继续上初中,在家待一两年就出去打工。
我听郑则江称呼菲菲姐的男朋友为幺叔,那他俩应该是一个家族里的叔侄关系。
我跟光勇哥打量着屋里的四周,给我的感觉,这家人好穷!比我家还穷。
土墙,盖瓦,瓦片应该已经有些年头,堂屋里堆满农用器具,顶上有几处窟窿,隐约可见天空。
厢房里所有摆放的东西都破烂不堪,柜子、桌椅、床等木制家具朽得发黑,我们正站立的这间屋子里,烧得正旺的泥炉火,破旧碗柜,两张板凳,再加上我们几人,就几乎没有多余的空间。
菲菲姐的男朋友出门去找来一盒香烟,恭敬地散给我们,但都被拒接,三伯母跟光勇哥其实会抽烟,而我不会,自然也没接。
见此情形,那名妇女讪笑着走进屋内,对三伯母开门见山地说道:
“三婶,您不必动怒,我兄弟跟你家闺女在一个厂里上班,两人是两情相悦,情投意合,这次回来就是打算跟家里商量他俩的婚事的,只不过因为家里有点事,不得已拖了几天。”
见三伯母不为所动,妇人接着说:
“年轻人互相看上对方,我们应该要支持才是,现如今婚姻自由,已是生米煮成熟饭的事,三婶就请成全他们吧!这样顺利成为一家人,皆大欢喜,岂不是美事?”
刚才听见那妇人喊菲菲姐的男朋友为郑强,而郑强称她为嫂子,而且看此情形,应该是他亲哥哥的老婆,不然一般不会这么上心。
“就算是他们双方你情我愿,那也得经过大人点头同意啊,这样不声不响的就住在一起,叫我们赵家的脸面往哪放?”
三伯母的怒气稍微缓和了些,估计她也明白,木已成舟,瓜熟蒂落,阻止他们在一起是不可能的,可是面子还是得要。
“哎呀,放心,该行的礼数一样不会少,不会失了你们赵家的颜面的。”郑嫂笑呵呵的。
又是一阵激烈的唇舌之战,三伯母还是非要将菲菲姐带回家,最后因为郑嫂的一句话,让三伯母不再坚持原则。
“三婶,大晚上的,菲菲身体不便,等明天,明天我们把媒人请上,再一起去你家商量怎么样?”
听到郑嫂说菲菲姐身体不适,不便于夜间赶路,三伯母不由自主的愣一下,态度明显没有之前那般强势,但还是佯装着要把菲菲姐喊回家。
郑嫂又不得不再给台阶下,说的都是一些中听的话和保证明媒正娶的承诺。
最终达成共识,我们赶来的这三人先返回,菲菲姐暂且就住郑强家里,三伯母给他们三天时间,三天之内,郑家人必须请上媒人作一次正式协商。
既然已经谈妥,我们三人也不逗留,准备返回,郑强和郑则江相送我们走一段路程,一路上,三伯母还在不依不饶地叮嘱,郑强则唯唯诺诺地不断点头应和。
就在出门离郑强家不远处,光勇哥藏在衣服里的武士刀“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郑强看着掉出来的武士刀,疑惑地看着光勇哥跟我,眼神中若有所思,却也没作何举动,默不作声。
光勇哥很自然地弯腰捡起刀,我则是尴尬的低下头,人家那么热情,我们还带兵器,不知道光勇哥一开始是怎么想的。
翌日,郑家如约请来媒人,三伯母一家早已做好饭菜等着招待来客,两家人坐着商议一个上午,具体内容我不得而知。
但从他们走出房门,每个人的脸上都挂着喜悦的表情来看,我猜测,谈判应该进行得比较顺利。
菲菲姐欢呼雀跃地说道:“好了,终于可以回家喽!”
光勇哥则是一脸厌恶地对菲菲姐说:“咦~我真想一脚把你给踢死!”
“怎么了嘛?妈,你看光勇说的话,居然想把我踢死。”菲菲姐一脸伤心地撅着嘴对着三伯母撒娇。
“哎呀,光勇,你咋能说出这种话,她可是你姐姐呢!”三伯母批评光勇哥。
“丢人现眼!”光勇哥一脸嫌弃的表情。
“妈……”菲菲姐满脸委屈的嘟着嘴。
“不用理他!”三伯母淡淡地笑着,并没有丝毫生气的样子。
当时我也不明白光勇哥为什么生菲菲姐的气,但凭我对他的了解,他就是一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家伙,思想也还不成熟。
可能是听见三伯母假意教训菲菲姐,说她丢了赵家的颜面,光勇哥就信以为真,也跟着有样学样吧。
几天后,菲菲姐就跟郑强举行婚礼,郑强带来三千块钱的彩礼,有面值一百跟五十的,五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