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此情形,父亲和母亲赶紧将五伯紧紧拽住劝阻。
但五伯手上饶人,嘴里可不打算罢休。
“你跟我显摆什么?你有什么资格在我面前显摆的!”五伯拍手顿足。
接着又以手指着二伯谩骂:“你只会窝在这个穷地方欺负这个,算计那个,这么多年,你有做过一件撑头事没?”
“养了一大群娃,没一个读过几年书,全是脓包,我只有一个儿子,但现在是大学生,你有什么底气跟我叫嚣?”
说着又从衣服内包里摸出两沓红钞票,拿在手里,边拍打钱边教训二伯:
“你不就是想来找老幺算遗产吗?我这里有的是钱,你有本事就来拿啊!何必打那些小算盘。”
所有人都没意料到,五伯会突然对二伯发难。
就连二伯也没想到,自始至终,他都一脸茫然,尴尬地讪笑着,不敢回怼。
打也打不过,经济实力也不及,只好忍气吞声。
父亲不停的开口打圆场,五伯的怒火才渐渐平息。
二伯也专挑好话说,生怕再次惹恼五伯,没人拉得住。
等到二伯灰溜溜的离开后,五伯脸上的表情从寒冬逐渐转至盛夏。
一脸笑意的说道:“我知道他从小便是个欺软怕硬的主,故意给他个下马威,好让他不再欺负你们。”
“这些年他倒是不敢怎么欺负,就是爱背后搞一些小动作,挺烦的。”父亲淡笑着。
“垚垚的三伯才是被他欺负的最惨的一个。”母亲也笑着搭话。
“哪个?三哥吗?被他咋欺负的?”五伯挑眉急问。
父亲叹息道:“是啊,三哥从小到大老是被他欺负,随时不高兴就要开打。”
沉默片刻,五伯无奈地摇头唏嘘道:“唉——三哥一辈子太过老实,老实人最容易受欺负。”
父亲调侃:“呵呵,他也不老实呢!就是那种吃硬不吃软的人。”
五伯突然拔高声音叮嘱父亲:“你不要怕他,他要打,就跟他打,打到他服为止!”
“我?他倒不敢惹,再说他也打不过,哈哈。”父亲不以为意的大笑。
听父亲说,五伯从小就很关心和照顾他这个弟弟。
这次回来奔丧带孝,五伯还替父亲偿还了修房子时所欠二姑姑的两千块钱,说是父亲一直照顾奶奶不容易,不用父亲再还他。
但后来五伯的儿子结婚,父亲去云南参加婚礼,随了2000块的礼,算是将钱归还。
……
在金煌一中上学的这半年,我的感受,学校确实混乱,校外经常发生群体打架斗殴的事件,也经常听说一些类似于古惑仔之间的大型械斗。
但都没有一件发生在我身上,我每天往返于学校教室和住所,除了上街买东西,几乎不出门。
还算安全,没有小学时传闻的那样让人惧怕,但内心还是有些提心吊胆的。
但我可不是一个乖乖好学生。
我跟光华哥,还有附近租房住的同龄人,喜欢诈金花。
拿着一星期用于买菜和买蜂窝煤的钱,十块左右,一毛的底注,三天两头玩。
直到生活费输光了,只能天天用从家里带的白菜跟土豆做菜吃。
每逢星期天,从家里赶到镇上,我们第一件事,就是先买足烧火用的蜂窝煤。
都害怕钱输光后,生不起火做饭,从而饿肚子。
班上次次考第一的那个同学,也是赌鬼一个,几乎每场赌局都在。
诈金花,能让我们爱玩的那群人达到废寝忘食的地步。
直到发生一件事,让我开始学会未雨绸缪,主动结交一些小混混,以图自保。
那天光华哥跟张应发生口角,在我们租房的侧面,那条马路边,张应在他表哥陈坤租房处。
恰巧那天彪哥也在,他替光华哥出头,与张应争执着。
“少在那里说废话,有种你就来打我呀。”彪哥向张应发出挑衅。
“打你,我还怕脏了我的手。”张应还击。
这句话便成矛盾激化的导火索,彪哥觉得受到极大的侮辱。
几人的争吵转变为破口大骂,陈坤也加入其中。
陈坤家住斜坡寨,都是一个地方的人,他读的是白雪老师所带尖子班,那个班级的人大多家住镇上。
第二天早上,陈坤就纠集班上的人将光华哥围在教室外暴揍一顿。
下午放学,彪哥也叫了一群人找张应约架,他鼻子被张凯打了一拳,流血不止。
张凯的一只眼睛变成熊猫眼。
现场一片混乱,拳拳到肉的砰砰声直响。
我胆小,不敢帮彪哥的忙,而且祸是他们惹出来的,我也不想参与其中,去躺这趟浑水。
光华哥小时候为了催我还钱,威胁过我,彪哥也骗我跟他诈金花,赢光我的钱。
堂哥不可与亲哥相提并论,值不得豁出人生安全不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