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经常检查学生是否有纹身,每次查看过后,都会有一帮人在操场站成一排,男女都有,挽起袖子,光着手臂,被老师用杉树枝不断抽打。
被打后不算完,还得请家长。
我从未加入任何帮派,也没纹身,不欺负弱小,跟着当小混混,也只是为了自保,身不由己。
但我的成绩,自然是一路下滑,到了班上垫底的地步。
黎老师经常苦口婆心的给我们喂鸡汤,但似乎并没有什么用。
醒悟,还是得靠自己!
母亲来开过一次家长会,黎老师拿着成绩单对她说:
“从面相上来看,你家赵光祖绝对是聪明机灵的那种,不像是只能考这么点分数的人。”
那次可把母亲气得不轻,原本带在身上准备给我的钱,不仅没给,还将我痛骂一顿。
但母亲回家后被父亲责怪,不给我生活费,担心我饿肚子。
第二天,又打着摩的送钱给我。
那时候并不理解他们的良苦用心,内心毫无愧疚感。
学习方面,依旧三天打鱼,两天晒网。
不,应该是五天都在晒网。
让我记忆犹新的一次,回想起来都还有些忍俊不禁。
语文书最末尾部分有20首古诗词,老师要求每个人必须能全部背诵。
到了规定抽查的期限,刚进教室,老师就双手撑在讲台前的桌面上,黑框大眼镜扫视底下,慵懒地问:
“20首古诗词,还有没有背不出来的?”
没有人回答,部分在窃窃私语。
“背得了的请举手我看看。”
十分之八九的同学都缓缓举起手,我也犹豫地抬起右手。
当老师的眼神扫视到我这里时,停了下来。
我心虚地不敢与之对视,故意低头避开,强烈的预感到不妙。
“既然都能背,那我就开始点名了,赵光祖,你起来背一遍。”
我大脑咯噔一下,完了,果然不出我所料,老师一眼便看穿我在撒谎。
部分同学也在捂嘴偷笑,个别还笑出了声。
我缓缓起立,有些羞红着脸,挠头说道:
“老师,我听到你说的是——背不了的请举手……”
此话一出,全班哄堂大笑。
老师皱眉,脸色瞬间沉下来。
“抄100遍!”
然后就没再点其他人,接着上课。
我郁闷至极,为什么老师专搞我啊!
中午放学时间,我买了一些零食,让班上几个女生帮我抄书。
很久才抄完,虽然笔迹各异,但最终也没被老师为难。
初二上完,即将步入初三,叫法已经改为“九年级”。
九年义务教育在我上初二时开始实行,学校还给我们退了那个学期的学费,教材封面的名字也由初二改成八年级。
按照当时的学习状况,我铁定上完初中就不得不出去打工,根本没有去读高中的希望。
那个暑假,我同赵淮阳和赵淮敏姐弟一同去金阳市,想去父亲那里玩几天,顺便到大城市开开眼界。
这次度假,对我的影响很大,我的头脑仿佛自那时起变得清醒了,思想发生巨大转变。
可能是身体不够健康,又或者是没有习惯,我小时候特别容易晕车。
即使从家里到县城这么点距离,我都会因为晕车而呕吐个不停。
开往金阳市的大巴车上,我紧张得手心冒汗,车上座无虚席,害怕出丑。
行驶到一半路程,胃里早已翻江倒海,苦苦支撑着。
有经验的司机在发车前已经给会晕车的乘客每人分发一个黑色塑料袋。
我将塑料袋紧紧攥在手里,揉成一团。
终究还是没能忍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打开袋子,狂吐个不停。
后座的赵淮阳瞥到我,本来能撑得住,此刻也胃液翻涌,吐了起来。
最初我还注意形象,极力控制自己,反复三次,没受到歧视,我也就放开了吐。
总算挨到站,蹒跚着脚步下车。
炎热的天气,浑浊不堪的空气,车水马龙的嘈杂,让我心生悔意,有种想要转回家的迫切感。
头晕脑胀,天旋地转,一时分不清东西南北,甚至连路过的人群,也让我感觉模糊不清。
我蹲在路边的垃圾箱旁,又是一阵干呕,胃里已经没有东西可吐。
片刻后,赵淮阳有些嫌弃的皱眉道:“吐好了没?”
“啊——难受!”我使劲甩头,勉强打起精神。
“我本来都不会吐的,在车上看到你吐,也把我给勾吐了。”赵淮阳语气平淡,也没有怪我的意思。
“我们先坐车去我爸那里,你就在对面广场那里等幺爷爷来接你就行了。”
赵淮阳手指的地方,是一片宽阔的空地,铺满大理石,熙熙攘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