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老夫人不信自己亲自出面,沈一安还敢不拿出银子来,志远的名声,柳家的未来,现在全都系在自己身上,若是沈一安不管,她休想能在这柳家里安生呆着。
神闲气定的沈一安,扫了周围站着的丫鬟和婆子一眼,又看了眼站在前边的段老夫人三人,最后把目光放在洒落在脚边的欠条上,拾起一张放在手中细细观看,笑道:
“老夫人这是为何?柳家欠银可是还清了?您请我到这祠堂来,可是为了向列祖列宗感谢柳家有我这么好的一个媳妇?”
段老夫人本来脸色就十分不好看,又听到这话,心里的火气更是涨得厉害,半天憋不出一个字来!
柳玲珑和赵嬷嬷交换了一个颜眼色,柳玲珑急声道:“沈氏,你变卖了嫁妆,为什么不把钱给还上,你是想做什么?”
“中公账房是老夫人操持,胭脂铺子也是柳家经营,这个几月一分钱都未到我手上,给棠院里丫鬟和签了合同的婆子发月银,都还是从我先前存下来的私钱拿出来的,变卖嫁妆不过是为了维持生活。”
棠院的掌权在沈一安手里,段老夫人为了教沈一安做人,故意落下棠院的吃穿和月银。声称各尽其责、各尽其职、互不打扰!
柳玲珑心想这些嫁妆可都是留着给她的,她瞪大眼睛道:“那你哪里需要变卖这么多嫁妆!”
“我这不是以为,老夫人再也不管棠院了,想着卖了大部分,把银子留下慢慢用,为将来养老提前做好打算!”沈一安悠悠说道。
“这铺子收益都在老夫人手中,是盈亏我都无所得知,先前得知我的嫁妆铺子有人闹事,为了救柳家声名着想,我是心急如焚、如坐针毡,但奈何囊中羞涩,也只好先给他们打上欠条!”
她又上下看了一眼柳玲珑,淡笑道:
“但我又见玲珑你,每日珠围翠绕 ,华冠丽服,想来也是盈利颇丰的!”
周围的一众下人听道这番说辞,都暗暗打量着段老夫人和柳玲珑。柳家内部现在大部分的下人,都是签了合同的拿钱办事的,他们倒是不太忌惮这几个人。
“怎么会不管你呢,志远不在跟前,你向来也是孝顺,不过是现在是日子好起来了,棠院没发月银,做母亲哪里是想要当真为难孩子的,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我当年是有么不容易。”
段老夫人听着周围的窃窃私语,计上心头,她脸上眼泪刷刷的就掉了下来。
“我知道你心里难受,我心里也是不好受的,母亲这不是见不得你辛劳,这才把掌家权拿回一半过来,帮你经营胭脂铺子。”
“这胭脂铺子原本经营得好好的,但这上京里那些个歹人,妒贤嫉能,眼看咱柳家好起来了,就开始给咱们使坏,青贵糊涂,他不懂你这般做生意要细水长流,才给柳家惹出这些麻烦事。”
段老夫人避重就轻,两三句话解释她怎么不给棠院发月银,又把问题和旁人的注意力都引到铺子上。
人间清醒的沈一安,平静听她说完,段老夫人没有明说目的,她也装着糊涂,泪含莹光道:
“不急!铺子在老夫人手里经营,柳家人过活都在您手上,我只盼还清了欠银便好,其他的日久天长慢慢来就好!”
段老夫人听她话,这人是还不明白自己的意思?她顿时急了:“你恼青贵毁了胭脂铺子,写下欠条也是应该的,但他也让你得清闲了几个月是不是,本是好意却没想到办了坏事。”
“银子我们柳家是赔了些,但还差得多,你卖了嫁妆也是为了以后做打算,只是眼下柳家就是困难重重,你就先拿银子出来,度柳家先过了这一遭,等志远登上高台,咱家还不是要什么有什么!”
一旁的春画和夏晴听得是火大不已,铺子拿去就算了,又断了他们棠院几个月的月银,现在竟然还有脸跟他们夫人,拿嫁妆变卖来的银子,柳家人真是可恶!
沈一安倒是不诧异,她早就领教过这些人的死皮赖脸。只要是他们想要的,就一定会想尽办法得到。她不想再听废话,被动还击不如主动出击。
她沉声道:“老夫人可是要同我,借这卖嫁妆得来的银子?”
这话一出,柳玲珑首先就不乐意了:“用借字多难听,进了柳家咱里外都是一家人,你拿出银子不是应该的吗?”
沈一安笑了:“都是为了柳家,玲珑这话说得让嫂子很是欣慰,原本这嫁妆卖了银子,部分是留给你以后出嫁用的,有你这话嫂子顾虑也少了很多!”
这话一出,柳玲珑浑身难受,就像吃到了一只苍蝇一般!
段老夫人不想再触霉头,借钱又如何?钱到了她手上再说!难不成,这沈一安还能叫她还钱不成?
“嫁妆银子原本就是你的私银,说借也是应当的。安儿说借字,只不过是不想让外人觉得,咱家是哪些想要贪墨媳妇嫁妆的人。再说,借钱还可以证明咱柳家是真的没有钱了,不是故意要拖欠那些人的欠银的!”
她还能说什么?段老夫人是会自我安慰的,沈一安勾嘴点点头。
“老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