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霜轻抚了抚乔雪的长发,乔雪微微愣住,抬眸投向乔霜。
乔霜的眼底深藏着复杂的情绪,那是一种深深的忧虑与无奈。她的嘴唇微动,声音轻得几乎被初春的微风带走,但乔雪却听得清清楚楚,“有人来了,你就装傻。”那微弱的声音,却透露出深深的坚决。
乔雪看着乔霜,眼中闪过一丝不解,却还是轻轻点了点头。
乔霜微笑着,紧紧地搂住她,靠在她的肩上。
她的肩膀颤抖着,如风中的落叶一般微弱而无力。乔雪清晰地感觉到她的眼泪在滑落,那温热的液体在她的衣领上慢慢蒸发,留下的是一种揪心的疼痛。
在不远处,孙氏被她们几个的表现弄得有些茫然。她站在原地,呆呆地看着他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的喉咙哽咽着,却无法发出声音。
这时,人群中走出了一群男女老少,他们簇拥着一个拄着鹿头拐的老人走上台阶。
那个老人的身体弯曲得像一个稻草人,仿佛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能将他击倒。他脚步拖沓着走在青石板上,一种深深的衰老和无力感从他的身上油然而生。
当他们走进晒坝,立刻被乔耀祖的连哭带嚎的架势震惊了。他们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哎哟,乔家小子的脸怎么这么吓人,被人抓成这样了…”有人惊呼道。
“他也有哭的时候?活该!天天不学好,人见人厌!”有人愤愤不平地说道。
“哎哟~不是说他们乔家欺负孙氏了吗?怎么看他哭得比死了亲爹还惨?”有人带着讥讽的语气说道。
话语在空气中飘荡,像是一阵飘渺的回音。来看热闹的人议论纷纷,整个晒坝的气氛立刻变得热闹非凡。
村长高重恩沉下脸来,扫视了一圈周围的人群。他的手中紧握着拐杖,在泥地上重重地敲击着,咚咚作响。他的声音深沉而有力,带着一种不容忽视的威严,“乔家又在闹什么,天天没个消停!”
村长的话语在空气中回荡,乔霜看着那个比旁人穿得略显华丽的老人——村长高重恩。
乔霜的嘴角勾起一丝冷笑,心中暗道:果然向着自己的族亲。这个村子里,孙氏的丈夫姓高,而高姓是大姓,已经好几任族长都是由他们姓高的嫡支里出。
因此,这个村里只要是姓高的,都是亲戚。
孙家的人和村长依旧是五服的亲戚,有了村长的庇护,他们才敢与乔家正面碰撞,甚至放出狠话。
乔雪强忍着眼眶中的泪水,走到乔耀祖的面前,声音哽咽,“小叔,乔家不能没有你,你可不能寻死觅活啊……”
虽然这是个大场面的戏份,但以乔雪的性格是绝对不会轻易上前的。只是今天的事情已经牵扯到了孙家和乔家,她这个未出嫁的女子若是躲在一边,难免会被村里人瞧不起。
乔耀祖听到乔雪的话,心里更是一阵苦涩。他心中暗道:乔霜的心真是狠啊……脸上被挠成这样还不够,竟然还暗示他学娘们寻死觅活!
“村长啊~”乔耀祖嚎啕大哭,边哭边从地上爬了起来,跌跌撞撞的冲到村长面前,噗通一声跪下,眼泪鼻涕横飞。
“这两年实在是点背,爹娘兄嫂治病花光了家底,借钱付医药费,家里穷得揭不开锅,这是没法子的事啊……呜呜呜……家里锅都被搬走了,就是一场空,我认了……从昨天下午到现在我一口吃的没有,我也认了……”说道后面他牙齿狠狠地锉着。
他又膝行两步,一把抱住村长的腿,哭得眼泪哗哗的。
“我想让爹娘兄嫂黄泉路上等我一块走,但是我还有两个孤苦无依的侄女呐~我狠不下心抛下她们啊~今天上午两个侄女厚着脸皮求刘家嫂子借了床棉被,可这孙家嫂子威风得很呐,一上来便抢,这可是别人家的棉被,我哪敢让别人拿去哇~”
村长低头看着自己裤子上的鼻涕和血,想挣脱开来,却怕此刻把乔耀祖惹毛了乱说话就糟糕了,所以压着烦躁低声斥责:
“有什么事你同她把个中缘由说明白就是,为何要指使乔霜打骂孙氏和她两个儿子?”
乔耀祖松开他的腿,抬起头眼泪哗哗地望着在一旁围观的那几个村里外姓人。
他的眼睛通红,脸色憔悴而悲愤,“大伙儿瞧瞧我这脸,再瞧瞧我那侄女,一个两个风一吹就倒,像是有力气打骂人的样子吗,我们才是受害者哇~”
乔霜见很多人都望着自己,只能装作乖巧的样子低着头,懦懦地站在那里。听到乔耀祖的话,她也只能放软了声音,“爷爷说的是……”
“我们欠他们的钱是没错……”乔耀祖又膝行两步,哑着嗓子说,“我们暂时没本事还上,但也没说要赖账哇!孙家嫂子也不能不讲理啊!你们有钱有势就可以不讲道理胡作非为吗!”
村庄中的房屋错落有致地分布在小山脚下,其中大约有二十多户人家,多数都是高姓家族的成员,剩下的则是其他姓氏的人家。这些人家紧密地相邻着,形成了一个热闹而和谐的小村子。
村庄中的人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