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锐察觉到:“方才不是说,你大伯不愿管这茬子事?”
简如颇有几分傲色:“又怎样!祖父疼我找他求情就好了呀。”
“这不就成了!你简家出手,旁的官员定然坐不住。”林薄衣神色激动。白苏迹垂头思索,仍觉不妥:“可也不是谁都有简家的权威, 先富商再武官,文官亦得参与,如此,我也可说服我阿兄。”
文官?几人啃手皱眉。桑末却豁然开朗:“既如此,得去方家走一趟了。”
简如大叫:“哦对!他欠你阿母恩情。”
狠狠瞪过这毛丫头,桑末忙看向白苏迹解释道:“早已一笔勾销了。”
见白苏迹含笑点头,桑末安心道:“待我去过方家,便开始布粥,此路即使行不通,也能让这些难民温饱几日。”
“行,今晚你们便各自回家,与阿兄长辈商议。”林薄衣面露喜色:“说不定难民之事便可解决了。”
“不如你们即刻便回。”
“……”
众人:……就你一张嘴。
简如:“长辈都在宫里当值呢,你猴急什么!帮不上半点忙还在这多嘴,速速滚去给老翁拔针啦!”
驳斥之言如鲠在喉,林薄衣自知势弱,跑去后堂。
桑末这才道:“他也是有用处的。”
她朝向满脸不信的简如又道:“方抒发妻咳疾难愈,明日他需与我同去。”
方抒来寻她那回遮遮掩掩再三婉拒,她何必上赶着为人做嫁衣,奈何心里好奇,老天有眼他遭甚报应。派出门打探的晴好未归,百久便同芸娘怒气冲冲逮着她一通说教,勒令她不可胡来为那方家夫人卫氏治病,落了方抒圈套。
呸!见这死东西就没好事,害她挨了顿数落!
桑末嗓子堵的慌,方抒这狗贼上辈子受了多大冤屈,此生竟求石得金如此得老天爱戴。
简如也忆起道:“据我所知,方抒请过几回太医,那些老头尚没法子,林薄衣医术虽高也无此能耐吧。”
桑末淡淡瞥过后堂,起身道:“他没有的话,我有啊,明日官员沐休,早食后让他在巷口等我。”
简如:“哦~好,你要回家了?”
桑末看过白苏迹眉眼带笑:“嗯,回去用午食,不然我舅母舅父能唠叨死。”
白苏迹沉沉凝望她,亦起身:“我送你。”
“哇哦~”二人并排而去,简如双手在身前摇晃,抖掉一身油腻疙瘩,她凑近少桃道:“小桃子啊,瞧瞧仔细,这才叫眉目传情,你那昌阿哥差的远着呢。”
少桃羞道:“女郎!”
这边俩人默言并肩同行,至柳梓巷口,桑末转身笑道:“就送到这吧,我舅父今日再见你,恐不会有好脸色。”
“走了,下午就不过去了。”她挥手告别,走出几步,身后人忽喊道。
“桑末。”
声质清冽,还带着些许的沙哑,仿佛羽毛轻扫过心尖,酥麻麻的,好听的要死!脸庞滚热桑末捧着心道:今日她大抵是疯了,一把年纪了这般,羞死个人了。
她未曾回头道:“怎么了?”
路边几块残雪,人踩过发出簌簌咔嚓声,白苏迹站在他身后,声音近若咫尺,袅袅绕耳。
“我不知…那日你所说是真是假。”
“你说是骗官家,可你趴在马车上分明身体不适难耐。薄衣斥你空有道法无所作为,你又道自身难保无暇顾及。”
目光幽暗宛如深潭死寂,桑末庆幸亏的她没转头去:“你要说什么?”
“可…真伪难辨缘于心,我瞧似真。因而女郎君啊,明日去方府若不可为,万请你莫勉强。”
瞳孔震荡心中鼓声如雷,桑末眼眶炽热清泪半盈,对着空巷她笑容明媚:“你这人…真娇俏。”
白苏迹亦面上微红,微迟道:“再说,医馆无可吊命的百年人参,你不想…我去阴曹地府找你平账吧。”
“呸呸呸…”桑末摸上墙壁,大步往前走:“我记住了,自量力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