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在体力到达极限之后，沈柔也昏了过去。
“CTMD，这雾起的真TM不是时候。”
说出这句话的人，正是那个带着陈晨沈柔进到村里的向导。即便是熟悉大山环境的，他也不敢在夜晚大雾的情况下出了村子。
当然不是他对自己的能力不自信，而是要尽量规避掉，那不小心踏进深山，遭遇危险再也回不来的风险。
世界还是很公平的，每个人只有一条生命。
因为大雾，村民被迫聚集在一起。几乎都是村里面的青壮年男性，围在一个身体瘦小的少女身边场景，伏低身体满是尊敬，说不出的诡异。
似乎是因为火把举得太高了，照不亮曲婷下半张的脸。
那带着些许诡异的微笑，便没有落进众人的眼中。
“村长……”
周围的村民们纷纷念着对曲婷的称呼，想要在这个少女身上找到未来的方向。比方说如何抓到那两个外乡人，平息山神的愤怒。
她是村长，也是山神的大祭司。
为这个村子祈祷，祝福，聆听。
祈求每年的风调雨顺，果实丰沛，猎物产下更多的崽子。祝福每一个人不再受病痛与饥饿的困扰。然后聆听山神的意志，选择这个村子未来的方向。
至于她这个大祭司，到底是不是山神认可的大祭司，传达的意志又是否正确。这些愚钝的村民，根本无法查证。
只要吃得饱，穿的暖。
她是不是山神真正选出来的大祭司，有那么重要吗？
他们不在乎。
只要能吃饱，他们都不在乎。
哪怕是啃食信仰的血肉。
在众人期待与景仰的眼神中，曲婷缓缓开口。
“别急，今天晚上先回村子吧，他们两个城里人不熟悉山路。一两天里，触怒神灵的人是绕不出去的。反倒是咱们，别太忙着平息山神的愤怒，伤到了自己。
山神只是想小惩大诫一下，若是我们为了平息他的愤怒，受伤太过，神大约也会不高兴的。”
当然，他们大概也没有求援的机会了。
卫星电话的碎片与黄符都被曲婷放在口袋里。
虽然这两个人跑了，但这两个东西，作为掐断了他们对外联系的证据，依然会给曲婷带来些许安心。
看吧，就算略有插曲，她也一定会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卫星电话的碎片隐隐的扎进手心，引起一阵刺痛，将曲婷略微走神的思绪唤了回来，让她压下了那些烦躁。
那张黄符……
或许有些看走眼了……
在进这座山里之前，她认识许多从事某些行业的人。他们当然也会画符，但没有一个人能画出这种东西。
这或许会成为她计划里的一个变数。
甚至是，让她的计划失败。
不，她不允许失败。
“明天早上雾散了的话，务必安排好人手，三个人一组。若是有不足三个人的，就留在村子里看守。
万一这两个人又半道摸回来，对村子做了些破坏就不好了。”
“好，都听村长的。”
周围的青壮年们一个个应声道，拿着火把回去村子里。
黎明，沈柔一身冷颤，在潮湿的森林中醒来。
在被地震弄的在地面上翻滚的时候，她隐约记得，是陈晨把她护在怀里，所以她没受什么大伤。
只隐约的有各处的疼痛。
大雾渐渐散去了些，能见度高了一点。寒冷的空气让人的头脑也变得清醒，她迅速从地上爬起来，观察着周围。
好消息是，陈晨在不远处的地上。
坏消息是，她似乎看见陈晨的脑袋上有个磕伤的痕迹。
鲜血已经凝固，变得暗红。
那一瞬间，眼泪从沈柔的眼眶奔腾而出。既有在山林中的无措，也有对这一条生命或许要消失在自己面前的自责。
装着食物和水的背包，被陈晨压在身下，即使逃跑的时候再累，他都没有丢掉这个补给背包。
沈柔爬上前，伸出手，试探陈晨的鼻息，指尖颤抖的厉害。她生怕会摸不到哪怕是很微弱的呼吸，摸不到这具，本来应该健康，温热的身体的体温。
忽然，陈晨的眼睛睁开了。
只是眼神看起来格外空洞漆黑。
那不是陈晨。
只一眼，沈柔就能确定，绝对不是陈晨。
因为，陈晨的眼睛里，从来不会像这样毫无情绪。无论是沙雕还是谨慎克制的时候，多少都能看见点属于人类的情绪。
而现在，那张脸上没有表情，也没有一丝一毫，让沈柔觉得是活物的感觉。
她看着陈晨的身体，像个玩偶一样，因为什么力道缓缓站起，还摆弄了一下四肢，看起来像是，有一个别的灵魂，在适应自己的新身体那样诡异。
沈柔咽了口口水，目光紧紧的黏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