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十七,在府里将养了一个多月,总算是要痊愈了。这段时间,郜国公主怕她劳神费力,再动了筋骨,所以谢绝客人探望。没有人说话她都要闷死了。
好在韦妃和唐安没忘了她,今天特意早早就过来了。
唐安从宫中带来了好些补品,有些是陛下赐的,有些是太子特意嘱咐的。太子的恩赐让萧静言感动得一把泪水:太子啊,你难道看不出我不想做你儿媳吗?
她故意摔下马的事没敢跟任何讲,她怕人笑她的蠢笨。别人只知道,萧姑娘和宣王射猎不小心摔下了马。
“唐安,你皇兄,太子殿下没有训斥他吧?”萧静言问道。毕竟他们是一起出去的,大人们总是爱追究连带责任。
“当然了,”唐安说,“你都摔成这样了,爹爹没罚他板子已经是轻的了。还罚他半年不许去射猎。”
萧静言面露愧色,她也不想这样啊。
“大不了,我以后不见他就是了,省得添麻烦。”
“那怎么行?”唐安一向明理,“姑姑迟早是要过门的,可不能因为这个就过意不去。今儿要是因为这个不好意思,明儿夫妻有更大的嫌隙,那要怎么才好呢?”
“我只是不想嫁难道就这么难吗?”萧静言欲哭无泪。她无论怎么做,都改变不了事实。
“姑姑,过了这么些天,也该想开些了。”韦妃道,“你既怕郑妃不能容你,现在却先跟自己过不去,这不是让人得了意了吗?”
说来说去,唐安郡主没想到她们是担心这个,她道:“你们想多了,郑姐姐才不管呢。”
“你以前说,郑妃不许你皇兄纳才人的啊?”萧静言追问。
“那是以前,现在,郑姐姐应该看开些了。”唐安郡主想了想,然后说道,“况且,姑姑你是陛下赐婚,正宫之尊,郑姐姐能说什么呀?”
正是因为这样,萧静言更觉得对不起郑瑛了。不知道哪儿天旋地转的,事情变成了这样。
“郑瑛,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萧静言问。从前她见郑瑛,只是点头之交。她觉得郑瑛有才气,也有英气,会作诗,懂策论,还会骑马射箭,琴棋书画,应该不差。但是她从来不知道,她是一个什么性格的人。
“郑姐姐入宫以后,皇兄宫中一直是她在管事。”唐安开始讲起宫闱秘事,“宫人们说她,性严厉,当不好差就罚银两;性果断,敢顶嘴就打板子!还有一点,……善明察……”
“明察什么?”
“有宫人私通者,杖毙!”
萧静言和韦妃被说的毛骨悚然。萧静言又要哭了,“都这样了还不够啊?”
“我觉得郑姐姐做的没错啊。”唐安郡主理所当然的样子,“有些下人,就是欠收拾。仗着服侍主子几年功劳,就愈发骄横,还敢呛主子,这样的人,不该打吗?宫人私通本来就是宫中禁忌,若人人恪守宫规,大家自然相安无事。”
唐安郡主总是一惊一乍的,萧静言都能被锻炼出大心脏了。她说:“算了,我不听你说了,没一句中用的。”
“那算了,”唐安郡主一副不听就算了的表情,“总之呢,姑姑你就既来之,则安之,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放宽心吧。”
这几日,东宫总送来一些礼品,说是表达对萧静言的问候。这层关系愈发的抹不掉了。郜国长公主带萧静言进宫谢恩。
太子、良娣和母亲絮絮叨叨聊礼部给定的婚礼吉时,萧静言认命了,已经尘埃落定了不是吗。
四五月宫里的风真大啊。唐安郡主在东宫的百池院放起了风筝。风筝连着线,飞向风的另一端,却挣脱不开。
唐安叫她也一起玩。
这风筝飞得真高啊。萧静言手的力度跟不上风的力度,生怕一个不小心,自己就被拐走了。
然后,那风筝断了线。
“风大了,去廊上避避风吧。”不知何时,李诵到了这儿,唐安郡主不知去向。
萧静言笑了笑,像是知道了什么。他是被唐安叫过来的。
“你身子好些了吗?”他问。
“已经大安了。”
“怨我,应该多照看你些。可能也是那日马儿性子烈,认生吧。”
她想说声对不起,却怎么也动不了口。她还是承认不了自己的傻事。她说起了自己小时候和兄长跑马的经历。“所以,有时候,挺害怕骑马的。我步子太小了,跟不上人。”
他说:“那就努力让自己做一个大胆、不怕黑夜的人吧,只有坚强,才能跟上别人的步伐。”
“所以,你和郑瑛,是并肩走在一起的人,你们是一样的人?”
李诵怔了怔,“什么?”
“我母亲说,你会对我好,真的吗?”萧静言还是怯懦的问出了这个问题。她知道自己不如郑瑛,但是如果真到了那一天,自己为什么不能有一席之地呢?
李诵不知道她会突然问这个问题,笑了笑,说道:“你母亲还跟你说了些什么?”
“她说,我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