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要!”萧静言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虽然李淳那个小家伙看着挺可爱的,但这个可是他和别的女人的孩子,她一个月见几次也就算了,要把人送到她身边来养,不说要费多少心力,想起别的女人生的孩子,她也糟心。
眼不见为净,自然是她与那些女人相处的最好原则。
“那你要怎么跟她说呢?”李诵继而问道。
是了,问的就是她答话的一个态度。
难道她要说,行了,我知道你有孩子又得宠,别带到我跟前来天天晃悠!
实际上她的心里真是这么想的,但是她不可能那么说。她是太子妃,是嫡母,本来就有教导之责。
嫔妃把孩子送给嫡妃抚养的本朝并不是没有先例,肃宗皇帝当年就曾经被生母杨妃送到玄宗王皇后膝下抚养。
一是王皇后多年无子,二是王皇后淑德贤惠,与杨妃关系很好。
但是她可不是贤良淑德的王皇后,她不端庄不大气,还爱计较,和王妜的关系更谈不上好。
“她为什么要把孩子给我养啊?”萧静言问道。
这恰恰也是李诵要让她想明白的问题,他回道:“你说呢?”
萧静言呆呆地望向了郑瑛,郑瑛的表情早已看透了一切,她不仅深谙朝上权谋,后宫的手段她同样知晓,所以她总是能压得住她们。
“方才脑海中闪过一件旧事,”郑瑛看她不知所言,笑道,“陛下刚刚登基时,淄青节度使李正己上奏朝廷,说要献钱三十万缗。陛下知其并非出自真心,因此没有答复。崔祐甫崔相公进言,可以把这三十万钱赐给淄青将士,他若照办了,淄青上下感恩的是陛下之德,若不照办,李正己只会招致怨恨,得不偿失。李正己只好吃下这个哑巴亏。”
以此推之,王妜说要把李淳交给她抚养,并非真心,而是像前些天那些妃子那样,用来讨好她的。
看来同是良娣,王妜的日子并不好过,不然怎么还想分郑瑛的宠呢?
“我知道了,”得了郑瑛的提点,萧静言马上了然,“我就说,我刚刚入宫,又不曾为生身母亲,你既然觉得抚养孩子辛苦,不如交给郑瑛。我说得对吗?”
郑瑛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皮笑肉不笑的。
萧静言才反应过来,是郑瑛出的点子,把她推出去好像不地道,但是也没人可以推出去了啊。
李诵自是知道郑瑛的尴尬,制止了她这个没良心的,“说你毫无长进还不服气,想了半天也说不出好话来。”
“那你说我该怎么办?”萧静言真是无计可施,“你不会替我答应了吧?”
“太子妃最好的办法,自然是把殿下推出去。”论献计,郑瑛还是能高出她许多的,“近来太子妃与殿下情意缠绵,自然令宫中许多人不安,王氏想要借此来讨好太子妃和殿下,情有可原。”
只要太子殿下雨露均沾,她们怎么还怕太子妃不给她们容身之地呢?
听了郑瑛的话,萧静言终于觉得扬眉吐气了一回,反讥道:“还不是你惹的好事,你惹的女人自己去哄,我才不掺和你们的事。”
闹半天,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人是他自己。
萧静言才不管他们搬石头要砸谁呢,反正碎沫子别溅到她就行。
被他莫名其妙地出个难题,然后被郑瑛莫名其妙地解了,萧静言是该好好补功课了。
“郑瑛,”萧静言扒拉着郑瑛的手,撒娇道,“你还是回去给我讲书吧,别理他了。”
然后萧静言和郑瑛就走了。
留下李诵在原地嗔笑,他去哄?这两个不理智的女人,她们不知道这才是王妜的圈套吗?怎么郑瑛和她待久了就降智了?
关于猫鼠同乳同笼,自然惹得朝野议论纷纷。
这本来是卢龙和朝廷进行博弈的一个引子,现在成了主和派和主战派争论的焦点。
两仪殿里,皇帝正是为此事忧心。
河北三镇冥顽不灵,要不是先帝姑息妥协,他们的气焰怎会如此嚣张?
冰雪孤忠臣子事,乾坤生物帝王心。
由宫女们服侍着捏肩捶背揉穴,他仍是愁眉不展。淑妃刚沐浴完毕,鼻尖传入美人清新的沐浴花香。
淑妃轻轻挥了挥手,示意这些人退下。
皇帝知道是她来了,索性靠到她怀里,闭眼,凝神片刻。
“陛下又为河北的事心烦了?”像老夫老妻一般,淑妃在床上坐了下来,让他靠在自己腿上躺着。
“你说我该怎么办?”前朝争论不休,为此他很是头疼,皇帝揉捏着爱妃的手,问道。
“自古四海一统,陛下心里早有决断。”淑妃的话只说一半,自古以来便是天下一家一姓,如今更应如此,怎么选择已经一目了然了。
皇帝向来是主张用兵河北的,但眼前的形势不得不让他忧虑,叹道:“朝中反对声浪颇大,户部又为礼部操办和亲的事跟我讨价还价了。”
“永乐妹妹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