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生的时候就要被自己的亲奶奶溺死在盆里,因为有我亲妈死死抱着老太太的大腿,一声声哭泣哀求我才堪堪捡回了一条小命。
至于要弄死我的原因是我在我妈肚子里待了 11 个月依然没有想要出来的打算,医生一度怀疑算错了预产期。
于是我奶奶拽着我妈去了一个道士那里算了一卦。
道士皱着眉头盯着我妈的肚子看了好久,悠悠叹了口气道:“这孩子在娘胎里待了虚十二个月,如果是个男孩则保你家将来顺风顺水,实是大富大贵之命格,反之如果是个女孩怕是个命中带煞的灾星,只要是她在你们家怕是一天都安生不了。”
妈妈听完煞白了一张脸,战战兢兢的看向自己的婆婆,却是大气也不敢再出一声。
奶奶脸上的细纹因为紧锁的眉头和厌恶的表情勾勒出一条条沟壑,转头问道士:“吴道长,都说您神通,从刚怀上就能知道孩子的性别,您看我这儿媳妇现在都快生了现在还不能知道是男是女么?”
道士看了一眼奶奶,摇摇头:“这孩子实在是不同寻常,我看了,你们走吧。”说完挥了挥手也不再多言语。
就这样我还没出生就已经命悬一线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被吴道士吓得,我妈当天晚上回去就开始发作,连医院都没捞着去,我就在郝家村伴随着一夜的狂风,呱呱坠地了。
得知我是个女娃的一刹那,奶奶眼中的光便一分分凶狠起来,如果不是在法治社会之下我可能当场就被结果了,至于给我妈的那点子面子,也还是沾了我爸的一点光。
伴随着狂风后的大雨我爸终于赶了回来,迎接他的第四个孩子出生。
我爸是个大车司机,人也勤快,因为赶上了好机会,也慢慢的成了村里第一批富裕起来的人。
随着生活的富裕我爸的第一愿望从吃饱穿暖变成了有个儿子。
没错,我虽然是这个家的第四个孩子,但是我上面却是有三个姐姐,这件事一度让我爸在村里有些抬不起头,绝后的恐惧让他和我妈一直在生儿子的道路上努力耕耘着。
脱下一身湿透的衣裳,端起奶奶给他的煮的一碗浓浓的姜汤之后我爸才开口叹气:“真晦气,又是个赔钱货!”
奶奶心疼的给他擦着身上的潮湿,哼了一声,把毛巾甩在桌上语气中满是愤懑:“我还有事儿没跟你说呢!这孩子可要不得!趁早给弄死!”
我爸眉头挑了挑,看着奶奶:“妈,这话怎么说的!就算是个赔钱货也是我郝家的种,哪能弄死?!”
奶奶白了他一眼,把之前道士的话完完整整的学了一遍。
“要不是你那不争气的媳妇儿拦着,我现在已经给你把那个灾星解决了!”
“妈,那道士兴许是瞎说的,别搞那些封建迷信了!”说完干了一碗姜汤进到里屋去看自己媳妇儿。
嘴上说着不要封建迷信,但是灾星这两个字却在脑海中挥之不去,嘴里喃喃的嘀咕着:“不会那么巧吧,难道昨晚······”
在我出生的那晚,我爸本来应该是能回来的,结果就在赶回来的路上新开了一个月的车坏了。
他对车向来是爱惜的紧,出门都会检修一番,何况刚换了新车,更是小心。
哪能想到这节骨眼了会坏在路上,不过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就算是心里嘀咕,当下也没有多想。
这下好了听了灾星降临的故事之后,就是想不多想也控制不住自己了。
不过好在我爸还是个疼媳妇儿的,心里就算有小九九到底也没有在这个时候说什么。
不出意外的还是出意外了。
自我出生开始的那晚狂风大作之后,暴雨侵袭了整个乡镇,连着周围的十里八乡,田里的秧苗都被这场史无前例的大雨淹没。
一个星期的暴雨引发了山洪,临着山脚的郭家村没有什么大损失,反倒是郝家村成了洪灾最严重的。
几天的暴雨加上洪水的侵袭,冲走了奶奶仅存的理智,爸爸仅剩的侥幸,和妈妈为数不多的一点点母爱。
不知道是谁开了那个头,全村妇女很快在受灾之后都都知道了我是灾星这件事。
妇女能顶半边天,妇女知道的事情很快全村的老少爷们包括从山洪里幸存的小动物们也都知道了有个灾星横空出世到了郝家村,一时间全村沸腾。
好几个精壮的老爷们拿着小臂粗的木头纷纷跑到我爸妈所在的临时帐篷里要替天行道手刃灾星。
最后被抗洪的解放军叔叔们用上了军队的手段和法律的威严才算是镇压下来郝家村村民对一个女婴的怒火。
可是灾星一日不除哪里能平息众怒?于是村长坐在临时搭建的抗洪帐篷里拉着我爸开始进行深刻的谈话。
至于谈话的内容除了村长和我爸也没有第三个知道了,这也成了后来困扰我很多年的一桩心事和执念。
有一点是明确的,就是郝家村再也容不下我了。而这一点也是我爸和我奶奶点头同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