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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接着,舱外传来一阵压抑的惊呼和铠甲摩擦、刀兵顿地的铿锵之声!一个虽显疲惫却带着不容置疑威仪的声音穿透了舱门:
“赵猛!墨衡何在?李岩如何了?”
这声音…!
墨衡和艾德里安同时浑身剧震,猛地望向舱门!
墨衡挣扎着想站起来,却被一阵更猛烈的眩晕击中,眼前发黑,几乎栽倒。艾德里安反应极快,一把扶住他,同时难以置信地看向舱门方向,蓝色的眼睛里充满了极度的震惊——皇帝?!皇帝竟然亲自来了这如同炼狱般的通州?!
舱门被猛地推开!
一身风尘仆仆的玄色箭袖劲装,外罩轻便的软甲,脸上带着长途奔波的疲惫,甚至嘴唇因失水而有些干裂,但那双眼睛——一只深邃如渊,一只染血的赤瞳——却燃烧着足以穿透一切黑暗的意志与急切!正是大胤天子,赵琰!他身后,只跟着同样风尘仆仆、面沉如水的王承恩和几名气息沉凝、眼神锐利如刀的贴身大内侍卫。
赵琰的目光如同探照灯,瞬间扫过整个货舱。他第一眼就落在角落病榻上的李岩身上,看到那微弱起伏的胸膛,紧绷的心弦才稍稍松弛了一丝。随即,他的目光盯在了被艾德里安搀扶着、摇摇欲坠的墨衡身上。
“墨卿!”赵琰一步抢上前,亲自扶住了墨衡的另一边胳膊。`丸~夲!鰰`戦· ·追¢蕞?辛^蟑.截!触手之处,墨衡的身体冰冷而虚弱,这感觉让赵琰的心再次揪紧。“你怎么样?”
“臣…臣无碍…”墨衡强撑着想要行礼,被赵琰牢牢按住,“陛下…您…您怎么亲临险地?!”
“险地?”赵琰的目光扫过李岩苍白的面容,扫过墨衡疲惫至极的脸,扫过舱内简陋的环境和弥漫的苦涩药味,那只染血的右眼深处,翻涌的噪点似乎被一股更炽烈的火焰压制下去。“朕的股肱在这里拼命,百万子民在这里等死,这里,就是朕该在的地方!”
他的声音斩钉截铁,带着一种令人心折的力量。他转向艾德里安,微微颔首:“艾先生,辛苦了!李卿情况如何?”
艾德里安连忙躬身,用尽量简洁清晰的语言汇报:“陛下,李大人颈侧毒伤极重,幸得墨大人提炼出奇药,暂时压制住了毒性,高热在缓慢消退,脉搏渐强。但…仍未脱离险境,且伤口暴露,恐…恐有疫病之忧。”他如实道出了最大的隐忧。
“疫病…”赵琰咀嚼着这两个字,眼神瞬间变得无比锐利。他猛地想起在养心殿焚烧系统清单时,那猩红倒计时无声的警告——【大灾之后,必有大疫】!原来隐患,竟在这里!他下意识地按了按紧贴心口的水晶瓶,那里面,是最后一点救命的金色药液。
“赵猛呢?”赵琰环顾舱内,不见赵猛身影。
“回陛下!”一个守在舱外的亲兵在门口单膝跪地,“赵将军方才在码头处理药渣,发现有人鬼祟翻找废弃药材,已擒获两人,正在审问!”
“审问?”赵琰眼中寒光一闪。药渣?疫病?鬼祟之人?这几条线索瞬间在他脑中串联,勾勒出一幅阴毒的图景!他立刻看向王承恩:“王伴伴!”
“老奴在!”王承恩躬身,眼神同样冰冷。
“立刻带人去!协助赵猛!给朕撬开那些人的嘴!朕要知道,是谁在打这些‘脏东西’的主意!要快!”赵琰的声音如同出鞘的利刃,带着凛冽的杀机。任何试图利用瘟疫制造混乱的人,都必须以最快的速度碾碎!
“老奴遵旨!”王承恩没有丝毫迟疑,身影一闪,已带着两名大内高手如鬼魅般消失在舱外夜色中。
赵琰深吸一口气,压下翻腾的怒意和心中的焦灼。他走到李岩榻边,俯身仔细查看。李岩的脸色依旧金纸般,但唇上那抹微不可察的淡红,如同黑暗中的一点星火。赵琰伸出手,轻轻探了探李岩的脉搏,指尖感受到那微弱却顽强的跳动,紧绷的心弦才稍稍舒缓。
“李卿…撑住…朕来了…”赵琰的声音低沉而坚定,“通州…需要你…朕…也需要你…”他抬起头,目光投向舷窗之外,投向那片被旱魃蹂躏、被死亡阴影笼罩的大地,那只染血的右眼深处,仿佛有熔岩在翻涌。
“墨卿,”赵琰的声音恢复了帝王的沉稳,“你已为朕、为这大胤,夺回了一丝生机。现在,告诉朕,通州的水…到底卡在哪里?需要朕做什么?”他没有询问技术细节,直奔最核心的瓶颈。时间,就是流淌的生命。
墨衡在艾德里安的搀扶下站稳,强忍着眩晕和视野的模糊,努力凝聚精神:“陛下…通惠河上游…靠近张家湾的河段…淤塞最为严重…河床抬高…现有的人力…和简陋工具…效率太低…若有…若有更高效的清淤器械…或者…能引附近山涧之水…暂时缓解…”
赵琰凝神听着,脑中飞速转动着对策。高效清淤器械?引山涧之水?这些都需要技术,需要人力物力!他猛地攥紧了拳头,一股熟悉的、如同针扎般的尖锐刺痛毫无征兆地在他太阳穴炸开!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猛烈!视野边缘,那道幽深的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