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尾音,指尖缠绕的血丝悄然绷紧,带着一种冷酷的诱导,仿佛在欣赏笼中困兽最后的挣扎。
“闭嘴!”玄甲猛地抬头,低吼出声,眼中血丝密布,手已按上了刀柄,刀鞘与鳞甲摩擦发出刺耳的声响。一股凛冽的杀气瞬间弥漫开来,与洛红衣身上散发的阴冷气息针锋相对。
涵婓对身后的剑拔弩张恍若未闻。他挣脱了帝君兽试图拦阻的鼻吻,像一具被无形丝线牵引的木偶,一步步,踉跄却无比坚定地走向那座巨大的无字石碑。每靠近一步,那石碑散发出的无形压力便沉重一分,仿佛整个玄天宗千年的愤怒、无数同门枉死的怨念、以及整个正道世界的滔天指责,都凝聚在这方寸之地,沉沉地压在他的脊梁上。
终于,他跪倒在冰冷的、浸满干涸血迹的泥土中。额头重重地磕在石碑冰冷的基座上,发出沉闷的响声。积压已久的痛苦、绝望、屈辱和那百口莫辩的滔天冤愤,如同决堤的洪流,冲垮了他最后一丝强撑的意志。?l?a,x!s^w¢.*c¨o,m^
“师尊……!”一声泣血的悲鸣撕裂了慈悲林的死寂。这声呼唤里,没有辩解,只有被碾碎灵魂的悲怆与无尽的迷茫。“弟子……弟子……到底做错了什么?!” 滚烫的泪水混合着额角磕破流下的温热血液,一同砸落在冰冷的石碑基座上,洇开两小片深色的、带着绝望温度的湿痕。
就在他泪水与鲜血混合的液体触及石碑基座的一刹那——
嗡!
整块巨大的玄黑石碑猛地一震!一股沛然莫御、足以冻结灵魂的恐怖威压骤然爆发,如同沉眠的远古巨兽瞬间苏醒!碑身内部,仿佛有万载玄冰在疯狂凝聚、炸裂!刺骨的寒气呈环形冲击波般横扫而出,地面瞬间凝结起一层厚厚的白霜,急速蔓延,将散落的法器残片和倾倒的香炉瞬间冰封!
“小心!”玄甲爆喝,长刀瞬间出鞘过半,凛冽的刀气激荡,试图劈开那席卷而来的寒潮。
洛红衣瞳孔骤缩,缠绕涵婓的血丝猛地收回,整个人如鬼魅般向后飘退数丈,身周腾起淡淡的血色光晕,抵御着那无差别的极寒冲击。她眼中闪过一丝惊疑,似乎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也超出了她的预料。
帝君兽反应最为激烈!它发出一声混合着痛苦与暴怒的咆哮,庞大的身躯被那寒潮狠狠掀退数步,四爪在结冰的地面上犁出深深的沟壑。它暗金的竖瞳死死盯住石碑,充满了本能的、如临大敌的惊惧,仿佛那碑中藏有足以威胁它本源的存在。
涵婓首当其冲!那极寒的威压如同亿万根冰针,瞬间刺入他四肢百骸,要将他从内到外彻底冻结、碾碎!左臂的血蛊纹路受到强烈刺激,猛地爆发出刺目的血光,疯狂扭动,如同烧红的烙铁在他皮肉下灼烧!剧痛之下,涵婓眼前发黑,仿佛再次置身于刑台上那三十六道罡柱的毁灭雷光之中。
然而,就在这濒临崩溃的绝境,他体内深处,那吞服自养弟尸体怀中所得的、用以破除最后血蛊禁制的解毒丹残存药力,如同被投入熔炉的薪柴,轰然点燃!一股灼热的气流自丹田逆冲而上,瞬间流遍奇经八脉!
他的满头黑发,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自鬓角、发梢开始,疯狂地蔓延出一片刺目的霜白!这苍白并非衰老的死寂,而是蕴含着一种奇异能量的、近乎透明的银白!白发无风自动,丝丝缕缕向上飘舞,根根绷直,如同拥有了生命的、极度警惕的银蛇!
更惊人的变化随之发生!
石碑爆发出的那股足以冻结灵魂、碾碎金铁的恐怖寒威,在触碰到涵婓飘舞的白发时,竟如同百川归海!那刺骨的寒气、那蕴含着宗主独门无上剑意的磅礴能量,被那些纤细的银白发丝贪婪地、疯狂地吸扯、吞噬!白发吸收寒气的速度越来越快,范围越来越广,在涵婓头顶形成一个小小的、无形的能量漩涡!
涵婓自身的痛苦瞬间减轻大半!他惊愕地抬起头。
只见那光滑如镜的玄黑碑面上,他额头磕破流下的那点殷红鲜血,如同拥有了生命,正沿着某种玄奥莫测的轨迹急速蜿蜒、流淌、扩散!血线扭曲盘绕,带着一种斩钉截铁、一往无前的决绝锋芒,最终凝聚成四个铁画银钩、力透碑背的淋漓血字:
**勿!信!青!冥!**
每一个字都仿佛是用最纯粹的剑意镌刻而成!笔画转折处,森然的剑气几乎要破碑而出!字迹边缘,甚至能看到细微的、不断迸发又湮灭的冰蓝色霜焰虚影——这正是玄天宗主独步天下的“九幽霜焰剑意”最核心的特征!独一无二,绝难伪造!
这血字遗言出现的瞬间,那股弥漫的、冻结一切的恐怖威压如同找到了宣泄口,骤然回缩,尽数敛入那四个血字之中。碑身周围凝结的白霜迅速消融。整座慈悲林陷入一种诡异的、死一般的寂静。
涵婓跪在碑前,瞳孔因极度震惊而缩成了针尖!白发如银瀑般垂落在他肩头,兀自散发着微弱的寒气和能量波动。他死死盯着那四个泣血的字,每一个笔画都像一把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他的灵魂深处!
勿信青冥!
是宗主!是师尊在魂飞魄散的最后一刻,用某种逆天秘法,将最后一点真灵和这泣血的警告,烙印在了这象征耻辱的衣冠冢上!他并非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