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感应?"
"寒潭绛珠最奇之处,在于服食者心意相通。"老阁主点燃烛台,昏黄的光线下,他取出一本蒙尘的古籍,"你方才是否看见了这本书?"
许明澜倒吸一口冷气——正是她头痛时闪现的那本!
老阁主翻到某页,指着一幅插图:两株绛珠草根系纠缠,旁边题着"连枝共冢,生死同衾"。"你与林殊服下的本是一株双生,如今骨髓相融,灵犀己通。"他意味深长地说,"聂姑娘,你现在能感受到他的痛苦吗?"
许明澜按住心口,那里传来阵阵绞痛——正是梅长苏此刻在经历的。她突然明白了这些天的异样感觉:为何他咳嗽时她会喉咙发痒,为何他受伤时她相应部位也会刺痛...
"有这种感应,"老阁主的声音突然变得很远,"若你为他赴死,他也会心碎而亡。"
许明澜如遭雷击。那岂不是...她若取心血救他,两人都会死?
"所以别无他法?"她绝望地问。
老阁主沉默良久,突然从袖中取出个小瓷瓶:"这是琅琊山千年钟乳髓,可暂缓毒性。至于彻底解毒之法..."他望向藏书楼深处,"或许在你们共同的记忆里。"
许明澜不懂,但还是接过瓷瓶。回到梅长苏床前时,他己平静许多。她小心扶起他喂药,却见他突然睁眼,眸中精光一闪而过:"你去了藏书楼。"
不是疑问,是陈述。许明澜手一抖,药汁洒在锦被上。
"我看见了你看见的书。"梅长苏虚弱却清晰地说,"连枝共冢..."
许明澜心跳如鼓。所以他也共享了她的记忆?这诡异又亲密的连接让她耳根发烫。梅长苏却突然抓住她的手:"七妹,答应我,别做傻事。"
"可你的毒..."
"我宁愿带着火寒毒苟活十年,也不要你为我送命!"梅长苏声音嘶哑,"你明不明白?"
许明澜的眼泪夺眶而出:"那你又明不明白?看着你日日受苦,比杀了我还难受!"她哽咽着伏在他胸前,"十二年前你让我活下去,现在轮到我了..."
梅长苏的手抚上她发丝,动作轻柔得像对待易碎的梦境:"七妹,我己经不是当年的林殊了。"
"我要的从来就不是林殊!"许明澜抬头,泪眼朦胧中看见他震惊的表情,"我要的是你,是完整的梅长苏,是现在这个为我挡箭、为我着急、为我..."她说不下去了,只能紧紧抓住他的手,仿佛一松开他就会消失。
梅长苏的眼中有什么东西碎裂了。他缓缓抬起手,指尖描摹她眉眼:"我既想当你的林殊哥哥..."指腹擦过她嘴唇,"又想当你的梅长苏。"
这句话像钥匙,打开了许明澜心底最深的锁。
她俯身吻住他,泪水咸涩的味道在唇齿间蔓延。梅长苏起初僵硬,随即热烈回应,手指插入她发间,像溺水者抓住浮木。
一吻结束,两人都气喘吁吁。
梅长苏苍白的脸上泛起血色,眼中却盛满哀伤:"七妹,我们..."
"有办法的。"许明澜突然想起什么,"老阁主说解药在我们共同的记忆里!"
梅长苏蹙眉思索,突然眼前一亮:"梅岭!当年我找到绛珠草的地方!"他强撑着坐起,"寒潭附近有座石碑,刻着..."
话音未落,远处突然传来急促的哨声。紧接着是杂乱的脚步声和兵器碰撞声。许明澜冲到窗边,看见山下火把如龙——悬镜司的人搜上山了!
"夏冬果然不死心。"梅长苏冷笑,却因动作太大牵动伤口,疼得倒抽冷气。
许明澜迅速收拾药箱和几件必需品:"我们从后山走。"
"不。"梅长苏按住她手,"一起走太显眼。我引开他们,你..."
许明澜拔出匕首,毫不犹豫地在掌心划了道口子。鲜血涌出,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金红色。"我以血立誓。"她一字一顿,"生死与共。"
梅长苏瞳孔骤缩。许明澜知道他也想起了那个画面——十二年前梅岭雪地上,少年林殊也是这样割掌立誓,说要带她和聂锋活着离开。
"你..."梅长苏的声音哽住了。
许明澜将血抹在两人交握的手上:"林殊哥哥,这次我们一起面对。"
院门被撞开的巨响震彻山谷。梅长苏深吸一口气,突然将她拉近,额头相抵:"记住,无论发生什么,活着才有将来。"
这是当年他对她说的话。许明澜含泪点头,扶着他向后山密道走去。奇怪的是,尽管追兵近在咫尺,她心中却无比平静。仿佛只要两人在一起,哪怕刀山火海也不足为惧。
密道入口被藤蔓遮掩。就在他们即将钻入时,一道冷冽的女声从背后传来:"站住!"
许明澜回头,看见夏冬手持弩箭站在十步开外,箭头泛着幽蓝的光——淬了相思泪!
"聂七,把虎符交出来。"夏冬冷声道,"我可以放梅长苏一条生路。"
梅长苏将许明澜护在身后:"夏大人,为了夏江这样的兄长,值得吗?"
"你懂什么